坦白环节进展到这儿,缩在沈煜之怀中的温如许知道,她刚才的那番解释,沈煜之多半是相信了的。
可对于沈煜之的“真情”流露,温如许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
她不相信沈煜之会对她产生别的情愫,更不能坦荡荡接受那样的情况发生——
因为沈煜之是沈铎的亲弟弟,而沈铎曾是她深爱的男友。
这些年来,沈铎的死一直是她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她没有一天不在为当年索要什么浪漫的悬崖求婚而后悔。
如果她没有提出要在悬崖求婚,他们也许就不会在前往婚礼现场的路上发生车祸了吧……
沈铎死了,她还活着。
那之后的每一天,温如许都觉得生不如死,好像活在炼狱一样,而她尚且活着的唯一支柱就是她弟弟。
至于别的什么,温如许不敢奢望。
“许许,你还好吗?”沈煜之的声音突然钻进她耳朵里。
温如许因痛苦的回忆而激动的情绪,却没有立刻得到缓解,她的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见她没有回应,沈煜之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终是没有逼迫温如许立刻为现状做出什么解释,只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温如许总算稳定下来。
她对上沈煜之关切的目光,欲言又止,唇边勾起一丝苦涩:“放心吧,我没事……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收拾行李。”
沈煜之闷哼一声,两人渐渐入睡。
等温如许再睁开眼时,早晨的阳光已经顺着窗帘透进房间,床头的电子闹钟显示六点四十八分。
往常这个时间她已经快要睡醒,醒来便是梳妆整理,吃过早饭再出发去律所。
主动求来一个闲暇的假期,她反倒比往常醒的更早了,于是准备起床先整理旅行箱。
温如许刚刚掀开被子的一角,正要从床上坐起来,一双宽厚有力的从身后伸出来,将她重新拉回被窝里。
“你醒了?”温如许微微侧身,看向还闭着眼的沈煜之。
沈煜之应了一声,说话的嗓音里带着些微颗粒感:“再躺会儿。”
他紧紧抱着温如许,生怕她从身边离开似的,温如许拗不过他,索性便答应。
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小时后了。
夫妻俩吃过早餐,一起整理,到下午准时登机。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总算抵达苏黎世。
两人途径苏黎世的圣诞市场,刚好看到了会唱歌的圣诞树,富有感染力的歌声使温如许心情大好,这段时间常常紧绷着的神经得到放松,她也愈发期待这次的瑞士之行。
“跟着我,别走丢了。”
沈煜之貌似不经意地拉住温如许的手,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两人来到提前定好的民宿,热心的房东还为他们提供了饮料和零食。
此刻身在异国他乡旅行,实现了大学时期的愿望,温如许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望着窗外的夜景,感慨道:“我的人生好像一直都被学习和工作所填满,总算是把节奏放慢为自己活一次……煜之,谢谢你。”
沈煜之注视着温如许,看到她笑容松弛,嘴角的弧度也明显了些。
“是我谢谢你。”
隔天,按照两人制定的旅行路线,他们来到苏黎世周边的度假小镇。
初次体验滑雪,温如许又激动又有点忐忑。
购买了雪场配置,沈煜之主动充当起了她的教练,耐心地教温如许如何掌控。
“结婚这么久,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会滑雪,还滑得这么好……”温如许笑道。
沈煜之摸摸她的脑袋:“你不知道的关于我的事还有很多,不过没关系,我们时间还很长,你可以慢慢了解我。”
温如许怔了怔,没有接话。
相信冷易舜那边也已经开始行动,等弟弟转院后,她还是会从沈煜之身边离开。
两人从一个坡面滑下去时,温如许没控制好摔了一跤,姿势十分怪异,沈煜之将她扶起来,忍不住笑了。
“许许,我以后会常带你来这边玩的,你慢慢练习,不用太着急。”沈煜之帮她拍掉身上沾着的雪,温柔极了。
正当温如许差点沦陷在这柔情的漩涡里,一道甜美的女声突然传来:“沈煜之?”
对方讲着标准的普通话,引来两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