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市最大的酒吧内,一个男人穿着一身正装,窝在风月酒吧的包房角落里,桌儿上摆放着瓶瓶罐罐不同牌子的酒水,而他阖着眼睛,嘴里喃喃说着不清不楚的话语,看样子估摸是已经醉入七八分。
他已经呆在这里两日了,周围随处可见散落在地上的空酒瓶。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酒吧的经理每隔几个小时就会进去看看,每回进去见到那个男人不是在喝酒就是睡着过去,虽然心生奇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在第四次进入后,忽然见到了那男人腰后侧挂着的牌令,之后便也不再进房间,就随着他去了。
包间里的这个男人,对了,他早就不是人了。他的名字叫作风成。
这个名字是冥主替他起的,那日冥主正侧卧在床榻之上,隐约之间感觉到额上旋起了一阵轻风,就在那一日,风成出现在了冥府,冥主很喜爱他的样貌于是就将他留在了身边,并取名为风成。
……
酒吧包间的房门被一股神秘的力道震开。
迎面冲进一个女人,女人朝屋内的人看了一眼。那包间凌乱不堪,就连空气也好像是被酿过一般,发出浓郁的酒精味儿。
她从一堆酒瓶中找到了那个风成,在确认这个颓废的男人正是她要找的人后,她的眉间明显蹙了起来,老练且习惯性地反手合上门,“风成,你果然在这里!”
此女名曰寒非,是风成的搭档,除此之外她也是冥主寒家中排行第二的继承人,她虽是寒家二小姐可年纪却比冥主小许多,她出生后的故事,也要自冥主一万八千岁时接管冥府之后的三万余年开始说起。
风成偶尔也会曾私底下掰着手指算过寒非的年龄,虽然算不大清楚,可大概,从她诞世到如今估摸着也有一千岁了。
寒非跨越冲到风成面前,晃动了几下风成的身子,见他丝毫没有反应立即伸出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耳光,“人都不在几百年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啊,你给我清醒一点!”
寒非的巴掌打在风成的脸上映出了一道红色的印记,可她知道这一巴掌的力度对风成来说算不上什么,而她也确实也没有想要靠暴力来使他正常,这本不是她的意愿。
“你知道酒精对我不起作用,我也不可能喝醉”风成的眼神涣散可说话的声音十分清晰,这证明了他并未喝醉,说到这儿,身子僵硬地朝边儿上挪了挪。
寒非知道他在为什么事伤心。
风成死前有一个十分心爱的女子,听说名叫凉浠。
自古凉姓颇少,于是寒非对此人印象甚深。
听旁人说那凉浠在新婚前一日莫名其妙地在床上昏死过去,死时凉浠的样貌很安静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了,未婚妻的离去让他无法接受,无亲无故地活了两日后便自我了断随她去了……
寒非也只是知道两百年前那件事的大概,其余细节不是很清楚,更不知道那女孩儿到底是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居然能够让风成心心念念那么多年。
寒非也不是不知道,他想尽一切方法留在冥界就是为了能找到凉浠的转世,可那么多年过去了,凉浠就好像在世界上消失了,连个魂魄也找不着。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保留着以前的习惯:每到凉浠的忌日他总会与冥主请几日假,一个人跑去凡间的酒吧里喝酒买醉。
“风成,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寒非的语气变软,治他只有这个法子,倾着身子靠近风成,冰凉的双手触及了他的脸颊,敷在了那道红印之上。
寒非对他的感情说不上来,她是自愿协助他逮鬼,又对他十分伤心,却对外声称她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
风成阖上了眼睛将头侧到了一旁,大概是困了,重新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风成的举动让寒非心里一紧,愣愣地放下了手。
半晌平下心来,寒非又说,“风成,孟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