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如月一下子警觉起来,问道:“姐,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舔碗的大丫闻言抢答道:“小姨,我娘昨天突然肚子疼,我奶奶不让我娘去看大夫,说她如果去看大夫不会给她看诊钱。
后来,我娘用一块大红布抵保胎药钱,却还差徐大夫十二文。”
大红布大概是她前天给姐姐的麻布,价值六十文。
越说,大丫越气愤:“徐大夫说,若是我娘再去晚点,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奶奶把小姨您送的二十个鸡蛋收走了,却不肯帮忙给这十二文。”
乔如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我送给你的鸡蛋,赵婆子这老货拿了作甚?
况且,你肚子里可是他们赵家的种,难道生下姓乔不成?”
听乔如月这么说,乔如霞立即低下头无奈道:“我婆婆因为我肚子里的是女孩儿,才不舍得花钱给我看大夫。”
“???”
乔如月满头问号,赵婆子有透视眼不成?才六个多月隔着肚皮就知道男女了?
“她怎么知道的?”乔如月问道。
乔如霞把昨天在屋内听到的丁老太和赵婆子的谈话原封不动告诉她,气得乔如月大骂:“愚昧,太愚昧了!”
“且不说你肚子现在看不出男女,就算真是女儿又怎么样?
已经六个多月,这样活生生的生命居然就这样眼睁睁看她死?
六个多月要是滑胎,对你身子影响是极大的,甚至连你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乔如月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赵婆子给暴打一顿。
忽然,她问道:“姐夫知道这件事吗?你告诉他后,他怎么说?没问赵婆子要十二文去还药钱?”
听到乔如月的质问,乔如霞低下头为赵富贵辩解道:“家里婆婆当家,富贵跟婆婆没能要到钱。
如果我为赵家生个儿子,或者我肚子这胎是个儿子,婆婆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乔如霞说着,委屈得泪水直掉。
“姐,说句不好听的,你别生气,姐夫真的尽力了吗?
自己的婆娘、孩子差点没命,亲娘不给钱医治,也不送医,他什么话也没有?连十二文钱还要你挺着大肚子回娘家借钱。
就算他从赵婆子那儿拿不到钱,同村那里还借不到十二文?
姐,你觉得姐夫值得你一次又一次为他怀孕生孩子吗?”
乔如霞忽然想起昨天徐大夫说,这胎过后最好别要孩子了,要不然,起码也得养够三年以后,否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可她今年都二十八了,三年以后,她还能生吗?
富贵那么想要一个儿子,别人一个接着一个生的都是儿子,就她,连着三胎女儿,连这胎也是。
不过,富贵总安慰她,让她别把婆婆的话放在心,下一胎一定会是个儿子!
乔如霞为赵富贵辩解道:“如月,其实你姐夫挺好的,只是我婆婆刁钻了些,是我对不起他,没能为他生个儿子。”
说罢,她自责地低下头。
“……”
乔如月实在无言以对,古代传宗接代的观念太重,女人生不出儿子仿佛就是大罪,乔如霞已经被这个时代腐蚀,并且陷入自我洗脑中!
“姐,不管你生的儿子女儿,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别硬撑知道吗?”
乔如霞点头,脸终于露出笑容。
这时,她才注意到一旁桌放着各种奇怪形状的布料,并且,面还绣了非常漂亮的图案。
只打眼一看,乔如霞便被那刺绣给惊住,她不敢置信问道:“如月,这些是你绣制的?”
她起身去拿起一个,近看更惊讶了,这居然是双面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