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之后,萧靖安便一病不起,有人传言,靖安公主是因为痛失爱将所致。常年征战沙场的人,身子是铁铸的,却这样说垮就垮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都卧在床上,茶饭不思,整日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公主莫不是中邪了。”御医无奈地摇摇头,路振恒起身,一路迎着御医出了椒香殿。
“中邪?”萧瑞如紧紧握着萧靖安垂下的手,“二姐……”
路振恒坐下喝茶,“什么中邪,分明是害了相思病。”
萧瑞如一把夺过路振恒手中的茶杯,“还不是你鼓动皇上把卫子雁许给苏延卿?”
路振恒拂开萧瑞如的手,“没有杀了苏延卿,已经很宽容了。”
“你说什么?”
路振恒瞟了满脸焦虑的萧瑞如,“你还是不够狠,要坐帝王之位,那就是要踩着无数人的白骨。”
“少废话,让我二姐好好休息。”萧瑞如聪床边站起来,路振恒轻轻一笑,随着萧瑞如踏出了椒香殿。
萧靖安听闻远去的脚步声,方才缓缓睁开眼,“去把严信大夫叫过来。”下人慌忙跑出殿堂,按照公主的指示去寻人。
傍晚十分,严信回来了。
“严大夫到了。”严信踌躇了一下,还是踏上了萧靖安的屋子。“公主身子好些了吗?”
萧靖安缓缓睁开眼,松垮地抓住他的手。
“严信,在我死前,想拜托你一件事。”严信赶忙凑近横卧床上的萧靖安,“还请公主不要如此说笑。”他望着满目呆滞,面如黄纸的萧靖安,不禁一阵悲哀。
“严信,我这辈子只有如儿一个亲妹妹,她就算负尽天下人,我还是没办法恨她,可我不能让她一错再错。”萧靖安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然后一阵咳嗽。
“公主想让严信做什么?”
“娶她,把她带出皇宫,越远越好。”严信一阵沉默,“我虽有意,可……”
“你去跟皇上说,皇上会答应的。”
“可……”严信还想说什么,萧靖安慌忙打断他的话,“回去置备车马婚宴,不出三日,瑞如便会进你府上。”
萧靖安已经没有了力气,径自闭上了瘪下的眼睛。外人跟他说公主病入骨髓他还满不相信,今日一见,确实有些行将就木之感。
严信不再叨扰,认真思索着靖安公主的话。
萧靖安确实是半人半鬼的样子,她每说一句话就要深吸一口气。虽然渐渐也可以出去走走,但是需要有人搀扶着,昔日的大将风范不在,剩下只要一个孱弱的身子。
长久这样,东照帝也着急了,活蹦乱跳的孩子说垮了就垮了,兴许真是中了邪,他坐在殿内,与路振恒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