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景的这通电话打来之前,孟既明的计划是带着梁善先回酒店,明天再来机场直飞安城。
等梁善从卫生间出来,计划变成了从林南开车翻过山之后一路向北,到雨势相对小些的邻省城市茂远,有飞机去那里接他们。
安排好的车在来机场的路上,因为大雨需要等待。
广播里陆续有航班被通知取消飞行,飞往云城的航班晚点两个小时。
梁善听着,反倒没有了之前的心急和焦虑,只是听着,广播声一遍又一遍,很多被通知晚点的航班在陆续取消。
孟既明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没动,手机上偶尔有消息发来,他便回复,回复完继续坐着。
长时间的等待里咖啡喝了两杯,没吃过东西,倒是给梁善叫了碗热腾腾的汤粉。
梁善吃不习惯,又赶上生理期提前肚子坠痛,只夹了几筷子勉强喝了几口汤就给放下了。
终于,飞往云城的航班被通知开始办理登机。
梁善见他站起来便跟着出去,以为要去登机,结果是去抽烟。
吸烟区是半室外的,透明的玻璃房子上方一道宽缝,虽有遮檐,风大雨疾,仍是不断潲进雨来。
机场滞留的旅客很多,吸烟区人也多,孟既明靠在角落抽烟,隔着玻璃看她。
梁善推门进去被风吹得一抖,饶是她抽烟都觉得烟味浓得呛人。
孟既明把烟头转过去,送到她唇边,梁善摇摇头靠到他身上。
满室都是在抽烟的人,有人进来,有人出去,有男人,也有女人,年轻的,年长的,各自抽着烟,忙着和手机那头的人联系,说着当前的情况。
乱糟糟的,烟雾迷漫,风雨交加。
又出奇的静。
仿佛谁也打扰不到谁,一个人一部手机就能连接起属于自己的世界。
也打扰不到他们俩说话。
孟既明问她:“不抽么?”
“不。”
“我能再抽一根么?”
“嗯。”
他就笑,又点了一根夹在指间,理着她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低头问她:“冷么?”
“冷。”
“那你抱紧点。”
垂在腰后的手收紧了,整个人贴着。
“干什么这么粘人?”他问,带着笑。
梁善说不出来,或许是身体原因,或许是生理期的心理变化,又或许是他刚才的反应。
每次他骂她都莫名所以,这次也是,但这次又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她心平气和,所以每个字都听进去了,他着急了,怕她一个人跑出去,陌生的环境,恶劣的天气。
在这个就连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都无法按时起飞的时候。
她没有那么傻,也没有那么冲动。
没他傻,以为她为了上班就一个人从机场跑出去想办法回安城,急红了眼。
也没他那么冲动,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只穿着一条西装裤,拉着她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