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孟既明抱着她往岸边去,夜深人静,耳边能听见的只有水声。
梁善觉得他就是不高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
两个人都没说话,孟既明拿了条浴巾把她裹住放进浴缸里,蓄上热水,自己则去浴室后面的小院子里淋浴。
等他回来发现梁善已经出来了,裹着浴袍在够柜子最上面那层摆放的备用被子。
梁善的个子在女性里不算矮,够的时候还是有点吃力,被子又厚又沉眼看着就要掉到她的脑袋上。
孟既明接住,问她:“你这是准备睡哪呀?”
卧室的窗边有个美人榻,挺宽敞,只要不是太高的人勉强能睡。
梁善不能理解他的心理是怎么变化的,刚才还冷着一张脸,冲个凉的工夫又笑起来。
她不理,只看着他。
他又说:“你只能睡在床上。”
她就嗯了一声,从床上拿了个枕头放到榻上去,浴袍一脱钻进了大床的被子里面。
留了个后脑勺,背对着他。
那意思就是,我当然睡床,你去塌上睡吧。
孟既明看了她半晌,把被子放过去,解开腰间围的浴巾去擦她的湿头发。
梁善闭着眼睛,不理,也没躲。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后面浴室的灯隔着屏风投了束光过来,还有外面的水光,昏暗暗的适合入眠。
刚才虽然只是做了半场,梁善早就没了气力,很快就要睡着。半睡半醒间察觉到头发上擦揉的动作停了,身后凹陷的力量也没有了,特别轻的脚步声,还有抖落被子摆弄枕头的声音。
还真的就睡到塌上去了。
像是听话,实则更像是在和她置气。
梁善反而睡不着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安静得能听见从门窗拂过的风,还有外面的水被风吹过的声音。
有虫儿低鸣,有竹叶摇晃,还有极远处的海浪声。
就是没有孟既明的声音,呼吸声,心跳声,哪个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
好不容易又有了些睡意,身后挨过来个人,惊得她瞬间清醒。
“是我。”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轻,温热呼吸吹拂在她耳边。
梁善躺了那么久都是凉的,他一靠过来就热乎乎的,把她的腰背都捂得热起来。
连眼睛都热了。
她想说:你回去,接着睡你的小床塌去。
孟既明先开了口:“孜孜?”
就这么柔柔软软的一声,尾音轻扬,她心里的那点烦闷就烟消云散了。
又一声:“生气了?”
梁善没生气,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非要说点什么,可能就是不解。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说的和做的不一样,甚至做的和做的都不一样,她不知道哪一样才是真正的他。
以为她怀孕了,二话不说跑下山去,问医院问药店,着急忙慌地买了个验孕棒回来,发现她没怀孕明显的失望。可是当她准备好想要个孩子了,他又往后退,那副模样就好像生怕她要拿孩子赖上他似的。
百思不得其解。
梁善以为自己就挺别扭表里不一的,结果发现孟既明比她还要别扭,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