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天都擦黑了,窗帘的缝隙间隐隐透进暗红色的天光,纪敏之一时间分不清在哪,缓了好一会才真的清醒过来。
门缝外面也有光,是暖橘色的灯光,孟既景应该早就起来了,不在床上。
早上两个人是相拥入睡的,不知说了多少话,迷迷糊糊睡着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两个人做了什么,也是片段式的画面。
只是想到都有些呼吸急促,竟然联想到飞入湖面的黑天鹅,原来交颈缠绵就是这个意思,怪不得用来形容夫妻。
这时才觉出疼来,原来第一次的疼是做完之后,酸疼得好像四肢都不是自己的,像是拼着命跑完了八百米摔在地上,没人扶上一把都站不起来。
门轻轻推开,她把脸埋在枕头上,身后贴过来个人,连着被子把她抱进怀里。
问她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力气起来,要不要吃饭。
这才想起来要去他家,羞得脸都抬不起来。
孟既景也不催,蹭着她的额头,用鼻子尖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时而亲吻一下。
纪敏之颤抖着连声说要,他就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笑。
到家已是晚上。
车一开进大门,里面就已经知会到了,刚坐上饭桌的顾惠连忙站起来。
丁媛拉住她坐回去,“又不是别人,既景回来,还踩着饭点,你是要忙着去教他规矩?要是他敢明天回来,直接打出去算了。”
孟既景牵着纪敏之的手一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
孟远意清了清嗓子,丁媛哼了一声,这才发现好几年没回家过年的大儿子身边站着个女孩子。
突然想笑又想叫,再一看,眼熟。
纪敏之弯着眼睛打招呼:“叔叔阿姨过年好,顾姨过年好,我是纪敏之。”
丁媛一下就想起来了,是纪云云的侄女,当年来家里住过两天,还给她送过生日礼物呢。
那时候她还特意问过,儿子告诉她是同学的妹妹……这才几年没见,大过年的就给领到家里了。
一点风声都没透漏过。
应了声过年好,再细看,怪不得一时没认出来,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娃娃脸没了,出落得更漂亮了。
顾惠仍是站了起来,孟既景一把扶住,“顾姨,坐,不用招呼,自己家人。”
纪敏之头一低,脸红了,被拉到顾惠身旁坐下。
佣人连忙摆了把椅子过来,孟既景又把椅子往纪敏之旁边挪了挪坐上去。
五个人一张大圆桌,摆了十几二十道菜。
纪敏之是吃着大席面长大的,基本的菜色都见过也尝过,乍一看过去仍是觉得丰富得很,和上京还是有区别的。果然表哥说得对,尝尝不一样的年夜饭。
又一想,不对呀,明天才是大年三十。
刚好丁媛笑了一句,冲着孟既景。
“你说回来,又不说哪天,我就当你最晚也要小年夜回来。喏,位子给你留了,谁知道你还带了个人,就不能提前说一声?是怕我太高兴了睡不着觉么?”
孟既景颇为认真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