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敏之从小到大没那么哭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孟既景发现自己连句安抚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抱着她让她哭。
哭得嗓子都哑了断断续续时,才吻着哭肿的眼睛小声地说:“原来是像你。”
哭傻了的人一抽一抽地问:“什么?”
“儿子哭起来的时候,惊天动地的,哄都哄不好,原来像你。”
纪敏之咬着嘴唇,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再出声,结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孟既景无法,堵住她的嘴,换个哭法。
闸口一开便
收不住,就像她压抑多年的委屈亟待宣泄,他也是要全部翻出来给她看到感受到的。
他对她的想念,还有爱恋。
这一下就折腾到天亮,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天边裂开道霞彩缝隙,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纪敏之就是看着日出睡过去的,孟既景看着她像怀宽一样眼皮一耷就睡着了,整个人趴陷在床被间,白细的软腰下面火红色的狐狸尾巴颓然摇晃,衬得腰间的指印子也跟一撮撮红色的柔软毛发似的,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晃荡个不停。
现在那条尾巴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孟既景扯了两下没能得手,便握着尾巴尖在她身上来回拨弄。
纪敏之立刻松开手,往后一躲更加紧靠到他身上。
脖颈间溢出声笑来,咬住搏动的软筋,笑着问她:“你要和我一起去安城么?”
几乎是脱口而出,“要。”
坚定得令人心疼。
低笑的男人忽然收声,抬起脸来吻在她唇上,软声哄着:“放心,过两天我就回来,你和儿子去参加幼儿园的开放日,好好地玩,拍照片和视频给我看。”
“你不去?”
纪敏之想起来,袁克的要去。
那他会不会是故意躲开?
孟既景推着她转过身来,调了个姿势枕在臂弯里,解释着说:“孟既明带着孜孜跑了,昨儿晚上攴攴进了急诊室,我得回去看看,要是没事把他们送回安城去。”
原来真的有事,纪敏之这才环着他的背偎紧了,小声地说:“跑哪儿去了?”
“海城,没事,你表哥已经过去了,找到了。”
“我表哥是不是真的喜欢孜孜?他说姑姑见过孜孜了。”
这么多年,石玉从来没把任何女孩子带到过家里人面前,梁善是第一个。
纪敏之不确定表哥有多喜欢梁善,但她能确定的是,孟既明不会把梁善让给任何男人。
孟既景在她背上拍了拍,“没那么喜欢,你表哥是逗着孟既明玩呢。”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石玉要是真的对梁善有心,孟既明根本就带不走梁善。
纪敏之这才放下心来,闭着眼睛还是想睡,小小声地嘟哝着说:“你什么时候回去一定要告诉我,我去机场送你,你不要悄悄地走。”
孟既景眼睛一热,搂紧了她轻声应道:“嗯,我回来的时候也告诉你,你带着儿子去接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