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是懵的,顺口回道:“他不就是个助理……”
“你们家助理跟你称兄道弟的?你们家助理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能去要人家的命么?助理,那他妈是宗英,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他跟孟既景什么交情……活该你挣不着
这份钱。”
声挺大,隔着门都听见了。
什么交情?
也没称兄道弟,哪那么矫情呢,不过就是孟既景现在半死不活,得帮他把孟氏给撑住了,还给他的时候总不能比现在差吧。
手机仍是响个不停,追命似的。
宗英坐在后座里抽烟,车窗半开着,外面又是风又是雪,呼呼往里灌。
汤媛的声音又快又急,连个停顿都没有,风一吹就不那么清楚倒像是要哭,反反复复问他一件事,孟既景在哪儿。
是个人都想找孟既景,上哪儿给他们变一个全须全尾能说会动的去,他真管不了。
宗英到底是回了一句,问她在哪儿。
汤媛回了两个字:上京】
宗英敲了半天也没打对想说的话,十个字能错八个,风一吹酒劲上头,手指不听使唤。
让司机把车开到大院旁边的小巷子,给汤媛打了个电话,响的一瞬间就接了。
他就说了一句:“下楼,出来。”
汤媛应了声好就挂了,和接时一样快。
宗英让司机把车开走,一个人在路边抽烟,第二根烟刚点着,就看见巷子口跑过来个人影,直奔着他冲过来。
站定在面前时大口喘着气,羽绒服的拉链都没拉上,里面还穿着睡衣,风一吹卷着雪打起哆嗦。
宗英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她张着嘴不停喘气要说不说的样子,弯下身去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一直拉到顶遮住了半张脸。
汤媛一直盯着他看,按着胸口让自己冷静才发现没穿内衣,幸好羽绒服够蓬松看不出来。
宗英只当未见半转过身去抽烟,一支烟抽完了才问她:“找***什么?”
“孟——孟既景呢?”汤媛一开口才发现心脏疼,像被人从嘴里灌了个冰凉的大雪球,直杵到心窝里面去,又从外面用手攥住使了劲地拧,疼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宗英答。
“不可能。”汤媛拽住他的大衣袖子,盯着他的眼睛,“谁都可能不知道他在哪儿,你一定知道。”
“对,我知道。”
她屏住呼吸,等着他继续。
宗英一低头,眼睛还没瞟过去,她就把手抽回去缩在了袖子里面,只是固执地看着他。
头发和眼睫毛上都落了雪,头发长了。
汤媛先开了口:“宗英,你要是为难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能不能……骗一骗敏之。”
不知道是为了敏之还是自己,眼睛忽然热起来,偏过头去用手背抹掉,又是雪又是泪,凉的热的混在一起,竟然觉不出冷,只是难受,心里特别难受。
他说:“行。”
她说谢谢,转身就跑,脚底滑了下险些摔倒,跑得更快消失在转角的路灯下,只留了道小小的影子映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