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初二,立夏。
生机勃勃的春天悄然过去,夏天接过接力棒,继续发光发热。
而在这段时间,种子基本都播种在了耕好的土地里,水田里也插满了分布均匀的稻秧,庄稼人期盼着今年有一个好的雨水天气。
此时正是中午,刺眼的阳光使人睁不开眼睛,太阳虽说没有七八月间的火辣,但晒久了依旧通红一片。
徐福贵戴着宽边草帽,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不断扇风,面无表情看着前面那伙青皮混混的背影。
胡麻子和董刀疤的人又来收保护费了,相当于这几天的生意完全在白干。
待他们走远后,他拿出一个线装本和一支铅笔,将这几个青皮混混的名字给记了上去,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几个狗杂种,少爷,你在写啥。”
来顺对着他们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转头问道。
徐福贵收起线装本子,“说了千百遍了,叫我哥叫我哥,你是猪脑子嘛?”
来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总感觉还是少爷更顺口。”
徐福贵看了看摊上所剩无几的卤味,扇了扇风,“不卖了,收摊。”
“好嘞。”
将卤味摊子打理干净,抬到王氏酒楼的后厨,两人戴着草帽走出来,径直往通友茶酒馆走去。
“杜老板,上一壶白毫茶。”徐福贵一走进去,便大大咧咧的说道。
“好嘞,你自己找地坐,茶马上就来。”
徐福贵一坐下,茶酒馆里的熟人纷纷和他打了个招呼。
“福贵收摊了?还剩的有卤味没有?拿出来放桌上,一起喝喝酒,我请你。”
“就是,你这家伙卖卤味赚了这么些钱,每次来只喝茶,都舍不得买酒吃。”
“福贵,你的卤味配方卖不卖,价格好商量。”
“福贵,去不去青楼的,我请你。”
茶馆里闹哄哄一片,徐福贵一一笑着回应,和他们开着玩笑。
来顺一言不发,只是憨笑着听他们说话。
喝了两杯茶,徐福贵扯了扯裤腰带,“解个手。”
“我也去。”来顺跟了上来。
徐福贵瞥了他一眼,和他来到酒馆后面的院子里,撒完尿,他说道:“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来个大的。”
“哦。”
来顺离开不一会儿,穿着格子衬衫的杜玉枝便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
“福贵同志,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徐福贵回道:“玉枝同志,我正要向你汇报,这段时间征粮征税的频率高了很多,另外征兵的待遇又提了一个档次,据我所知,昨天城门口征到的兵不下于十个!”
“不仅如此,我打听到很多地方的铁矿晚上都在干活,另外,昨天下午有辆卡车停下讨水喝,我打听到里面装的是辎重。”
杜玉枝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福贵同志,你有没有什么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