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自是很快便结束了,唐寅乃皇帝暗中培养的人才高手,萧朗虽说武艺不错,可与他还是差了不少,但胜在他乃当朝皇子,唐寅自是不敢赢他,二人简单过了几招,最后以平手收场,可林落雪想要堤防唐寅的目的却达到了。
夜渐深了,屋顶上落了一层露水,林落雪独自坐在那,一壶茶一盘点心,看着夜空发呆,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性标配。
唐寅顺着木梯爬上来,走到她身前,轻笑道:“你这小姐倒是有几分心思。”
林落雪微微一笑,丢给他一块点心,道:“你也少装糊涂,你知我是什么人,我自然也明白你的身份,说些无用的话只会浪费时间,坐下,陪我聊聊。”
前几次都是在暗中察觉到了唐寅的存在,这般无遮掩的还是头一次见到,看着二十出头,留着长发,着一身点着白色碎花黑衣的唐寅,林落雪微微点头,这人眉清目秀,卖相倒是不错。
唐寅依言坐到她身旁,问道:“你为何非要让我现出真身,按理说以你的功夫,根本不足以发现我的行踪才对。”
林落雪斟了杯茶水递给他,笑道:“理是个好东西,但这世上并非万事皆可用一个理字来说,你说我发现你的行踪是无理,可我偏偏就是发现你了,而且只要你出现,在我周围你便无所遁形,这便无理可说。”
唐寅接过茶杯,但没有喝,问道:“如此说来,我此般无理在你那却是有理,那便是说你能发现我是你的理,只是你不愿说罢了。”
林落雪眯着眼看了看他,笑道:“想听有理的?那我便说个有理之事给你听。我知你是皇帝暗中培养的心腹死士,但我却想从你那获取一些皇帝的动向,比如说他准备如何决策萧朗之事,和对付我。”
唐寅明显一愣,他心里奇怪,自己是从数万人的竞争当中脱颖而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除了皇上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让自己像这般,出现心态与情绪上的波动,可眼前这位小姐却让自己愣好几回了。
他心里苦笑,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出卖皇上,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林落雪道:“无以为凭,只是想试试而已,其实你说不说对我来说没多大差别,我只是不习惯事情不在掌控之中,但并非不能承受。”
唐寅点点头,道:“以你的聪明,自然也该明白,将我带在身边会有诸多不便,便如今日那般,你们有些话是不能让我听到的,因为我一定会告知皇上。”
“皇帝亦是作此想法。”看了眼夜空,林落雪轻声道:“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唐寅有些不明白她说此话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小姐与平日里那个心思缜密地明目张胆的状态有所不同,他摇摇头,道:“你与皇上倒是有几分相像。”说罢突然一跃而下,朝着房间走去。
不多时,释无缺来了,看了眼唐寅离去的方向,对她说道:“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林落雪看着他,笑道:“今晚这屋顶可真热闹,坐吧,我今晚备了三个茶杯。”
释无缺靠着她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轻抿了一口,毫无征兆地说道:“唐寅不是你表兄,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林落雪闻言,一点都不意外地看着他,笑道:“无意隐瞒,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向你们详细解释,那是在侮辱你们的智商。”
“其实我们都挺感谢你未作解释的,至少我们觉得,你在足以俯视我们的高度上尚能为我们留一些颜面。”释无缺难得的露出个笑容,可意味复杂,更像是在自嘲一般。
林落雪不置可否,轻笑道:“都不是傻子,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只能证明自己是傻子,唐寅,你们只需要知道他就是我表兄,更细处的东西我不便多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在尽力为自己留条后路,自保而已。”
释无缺知道她在说她自己,但后面那句话他却有些似懂非懂,不知她这个自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问,如她这般走一步看百步的思维范畴他已经习惯了,至少她还算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