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莘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她靠在苏季的肩膀上面睡着了。

她不应该那么毫无防备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面睡着的，果然是因为昨天晚上抓赌，前前后后折腾了整整一宿，等到今天白天还要参与审讯，写材料啊，几乎没有合眼，实在太累吗？

不是，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曲莘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侧脸，夕阳落在他的脸上，那张脸五官俊朗，线条明朗，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苏季感觉肩膀一轻，收起手机转过头去，说道：“你醒了……”

他还抱着哈士奇，轻轻抚摸狗头。

主人靠着他的肩膀睡觉，宠物就趴在他的大腿上面睡觉，也真是的。

“嗯。”曲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季心中暗暗发笑，就算你面无表情，我可以闻到你身上的气味，而气味没有办法伪装。妖怪，伱在我面前无所遁形，你现在根本是害羞得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

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对方，只是问道：“睡了会儿好点了吗？”

曲莘左顾右盼，心想何止是好，她感觉一片清明，比以往长长的加班回家后一口气睡了十个小时后起床的感觉更好，但是她没有回答苏季的问题，反问道：“我睡了多久？”

“我看看……”苏季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两个小时吧。”

两个小时啊。难怪夕阳都出现了。

这也就是说，她刚刚在男人的肩膀上面睡了两个小时吗。

对方也任由她靠在他肩膀上睡了两个小时。

曲莘抿了抿嘴唇，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应道：“嗯。”

“那就这样了。”苏季毫无怜惜摇醒趴在他大腿上睡觉的哈士奇，一把丢在地上，这条笨狗睡觉哈喇子流在他的裤子上，没有狠狠教训它已经算是怜惜吧，“小响交给你了，我还有工作呢。”

“好，你去工作吧。”曲莘牵着狗绳，从长椅上站起来看着苏季的背影。

“对了。”苏季突然停下脚步，“我这些天要在这边工作，没事找你的小响玩一下，顺便帮你消磨一下小响旺盛的精力，没问题吧。”

“没问题。”曲莘问，“你有钥匙吗，我给你钥匙。”

“不用了。”苏季说，“我问玥玥拿就可以了。她有钥匙。”

“再给你一把也没问题。”曲莘说，“交房的时候，物业给了我一把。”

苏季想了想，说道：“那也行。”

“那我等等去找你，拿钥匙给你。”

苏季重新回到蔡老板的花园，发现工人正在给最后一颗大树固定，他便给那些已经种好的大树进行照料，今天先固本培元，明天再下猛药，刚刚照料完一棵大树看到曲莘独身一人跑过来。

曲莘给了他钥匙，没有立刻离开，问道：“你一直摸着树干做什么？”

“倾听它的声音。”苏季回答。

“倾听……一棵树的声音？”曲莘伸手放在树干上，但什么也听不到。

“你听不到的。”苏季说，“只有我可以听到……就像你们警察可以一眼认出犯罪分子，轻而易举听出犯罪分子哪句话是谎言，而我做不到。”

“我们可以一眼认出犯罪分子，主要我们是抓的罪犯多了，可以通过某些细节判断谁是犯罪分子。”曲莘说，“你也是这样吧。”

苏季笑而不语。

曲莘抬起头看着头顶稀疏的树冠，说道：“你这个工作轻松吗？”

“还好吧。”苏季说，“不累。”

“你力量那么大，跑得也那么快，真没有想过做别的吗？”

“做别的什么？”

“运动员就可以。不能浪费才华。”

“有没有可能，我在园丁方面更有才华呢？”

“唔……”

“主要我受不了每天枯燥的训练。”

“警察可能会有趣一点，但是写报告很无聊，凭你的能力晋升肯定很快。”

“就今天听你说，从昨天加班到现在，我就不考虑警察了。”苏季好笑说，“而且，国内那么安全，没有什么大案要案吧，那又怎么立功，然后晋升。就算立功，国内那么讲究关系，上头没有人，想升也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