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竟十分的有耐心,百问百答。
大长公主一脸关切道:“怎么会淋雨?是当急差忘记带雨具了吗?”
眼角余光看到某人终于从碗里把头抬起来了,李翊不由笑了:“说出来不怕姑祖母笑话,是被一个狠心人连夜将我赶出来,当时正好下大雨,就淋了个全身湿透……”
此言一出,陆晚身子僵住,大长公主与陆承裕等人也怔住了。
整个天下都是李家的,谁人敢这么大胆子,将翊王连夜赶走?
大长公主立马想到这狠心人是他的某个女相好,不由试探道:“这人是谁?未必太大胆,若是殿下宠爱之人,殿下也得有分寸才是,万不能让她越到你头上去,从而失了皇家威严。”
从他能在她的生辰之日,在厢房里与婢女白日宣淫,李翊做为一个成年皇子,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大长公主都觉得不稀奇。
陆晚全身绷紧,额头上已然冒出冷汗来,不自主的朝李翊看过来,眸光里暗含央求,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安什么好心——昨日明明答应她不再为难她,今日又当着祖母的面,提起那日她赶他走的事。
见她终于朝自己看过来,李翊心里很舒畅,眸光淡淡从她脸上刮过:“不过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从今往后,我不再理她就是了。”
大长公主见他听劝,欣慰点头:“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这样的无情之人,以后远离为好。”
李翊应下:“谨记姑祖母教诲。”
陆晚吊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后背不觉间已被冷汗打湿,浑身黏湿难受,胃里仿佛被方才吓得积了食,忍不住反胃。
她捂住嘴,抑不住轻呕了一下。
所幸大家都没发现,陆晚喝口水将不适压下去,再看碗里的饭菜,半点胃口都没有了……
是夜,月朗星稀,天气晴好。
陆晚因下午补了觉,这会儿倒没了睡意,便让兰草搬出床底下的钱匣子,主仆二人围在榻上兴致勃勃的数着银子。
“有二十两了吗?有了的话,明日就存到钱庄子里去……”
“姑娘,还差三两五钱才够,若是昨日没把荷包里的钱全给那对母子倒是刚好够了……”
陆晚叹子口气:“这样存钱太慢了,若是今日皇上的那些赏赐,全换成真金白银该多好。”
御赐之物,只能看,不能变卖,有什么用?
“你是怪皇上赏的不合你心意?”
一道声音突兀的从背后响起,主仆二人吓得差点掉了魂,手一哆嗦,钱匣子掉在地上,碎银散了一地。
陆晚回头一看,正是白日里大言不惭,说不再理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