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儿,这几日跟陈大夫探查河道有什么结果吗?”李显端起碗问道。
王睿抹了抹正在啃猪蹄的嘴,还真是一嘴油光说道:“义父,我们最近探查了一下,也就是犍为河道最宽,那里两江汇流,只不过...”
李显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只不过啥?”
“只不过那里匪寇有些猖獗,毕竟河道较宽,川军不善水战,因此大力叔派了几百号人护住陈大夫出行,才勉强没事。”
李显闻言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如今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想要剿灭犍为的水匪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犍为,便是现在的宜宾,此地乃是岷江与长江汇流之处,形成一道天然的景观与险阻,周围水草丰茂,树木林立,却也是匪寇最好的藏身之处。
不多时,夜已深,家宴终归是吃完了,王睿却被李俊强行留下,就在李府上住一宿,李显却回到自己房中静静地看着月亮出神,今日已经收到陛下军令,明日便要于成都校场集结,却不知怎的,感觉这场原本在历史位面不存在的战役要异常难打......
成都驿馆之内。
邓芝与孙崇二人对坐,一同借着微亮的烛火观看着李显亲自交到手中的密函。
邓芝越看越不可置信,,怔怔了半晌方才说出话来:“孙兄,这确定是冠军侯交予阁下的?”
孙崇点了点头,面色依旧平静:“这封密函当日我已看过,却觉得其中之计太过阴诡,没敢告知任何人。”
邓芝摇了摇头:“孙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计虽然阴毒,但是如果运用得当,只怕吴国国力日盛,冠军侯何以见得此计一定可行?”
孙崇也是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没人知道将军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指望我们入吴之后能够完成密函之上的全部任务?”
邓芝言道:“孙兄,以我之意,侯爷没有设定时限,也就是说,他并不在意完成的时间,而是在意我们到底入吴之后能不能开始这项计划。”
孙崇有些疑惑,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开始?”
邓芝说道:“如今侯爷在川中给你大肆造势,说能击退曹睿亲征,全是因为丞相听了你的计策,奈何朝中士族针对,看不惯你出身商贾,如今入吴,以求大展宏图。据我所了解,如今吴国分为两派,一派是太子孙和,另一派则是鲁王孙霸二人待遇用度尽皆一样,侯爷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辅佐较为懦弱的太子孙和上位。为今之计,只有等陛下让我等出使的圣旨到,然后你与我一同前往吴国。”
邓芝顿了顿又说:“不过想要直接接触到孙和,怕是有点难度,但是其母王氏,吃穿用度较为华贵,喜欢在商贾之间搜罗奇珍异宝,不知道孙兄手上可有些许值钱物什?”
孙崇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碗口大的夜明珠,言道:“此乃南中夜明珠,夜明珠虽然在南中不属罕见,然而如此光泽与圆润的夜明珠确实是奇货,在下也是无意间偶然购得。”
邓芝闻言细细观察孙崇手里的夜明珠,委实能将屋内照的如白昼般明亮,而且犹如鹅卵石大,丝毫看不见任何瑕疵,顿时大喜,旋即心中暗自有了较量,便让孙崇收好珠子,先行离开了。
次日,成都校场之上,三军齐备,左边乃是田大力、龚杰,右边徐质、赵统,李显带着王睿、傅佥二人站在中军,身后八千大戟士与八千藤甲俱装骑兵,齐齐站好。
但听得一声长呼:“圣旨到!”
三军严整一齐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将军李显,忠勇无双,纵横南中,蛮众咸服,起兵北伐,三贼授首,追亡逐北,破敌万余,逐敌酋于潼关,斩贼将于渭水,卫霍之亚匹也,今加李显为车骑将军,赏度如前,领永安都督以拒东吴,将军田大力,出身行伍,精忠报国,勇力可嘉,破敌将乐琳军阵,于百万军中辨认敌酋,今加为破虏将军,将军徐质,武勇无双,加为奋威校尉,将军赵广、赵统,忠烈之后,现归入李显部,加为屯骑校尉、步军校尉,将军龚杰,加为弓兵校尉,将军王睿、傅佥,加为水军校尉、骑兵校尉,其余士卒各赏三级,赏假两月。”
“谢陛下隆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显跪地谢恩。
众将士齐齐呼喊:“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皓走到李显跟前,小心翼翼将圣旨递了过来,李显吩咐下人收好,众将一齐起身,黄皓侧身说道:“陛下还有一言要我告知陛下。”
李显赶紧言道:“黄公公,单凭吩咐。”
“陛下说武字能选,与郭攸之推定了武烈二字,陛下本意是将这两个字留给你的,但是你既然开口了,那就将这二字交予子龙将军。”
李显闻言大喜,赶紧拜谢:“黄公公,有劳了!臣替师尊谢过陛下隆恩!”
黄皓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有陛下的用意,但既然拿了这两个字的谥号,将军到达永安后可要万事小心小心再小心,切不可再有前朝关将军之失。”
李显闻言猛然醒悟过来,关羽将军的谥号是壮谬,武而不遂曰壮,名与实爽曰谬,这是谯周在时,与刘禅一同推定的,如今自己强行给师尊要了一个武烈的谥号,只怕一时间朝中会有非议,如今黄皓所言的三个小心,恐怕真的是陛下在提醒自己。
李显只得拱手道:“多谢黄公公提醒!末将一定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