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地之间为之一静。
因为刘恪停止了唱跳,一切都显得黯然失色。
刚才东胡将领,也就唱到了这里。
他属于靠着伶官天子】的天命现学,后面的词儿,压根不知道。
但这样也足够了。
刘恪学着刚才东胡将领的模样,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对着城头道:
“将军,我举报,我举报他啊!”
“自称是东胡信使,连《狼居胥山行都不会唱,肯定是内奸!”
“要么是个长得比较像东胡人的汉人,要么就是投了汉人的胡奸!”
“嗯......”
城头上的乞颜乾已经将长弓对准了东胡将领。
说他不会唱《狼居胥山行倒不至于,但凡事怕对比,他唱的太烂了。
反观那汉人模样的将领,虽然长着汉人的脸,而且东胡语说的磕磕巴巴,但会唱《狼居胥山行。
一个语言还处于勉强沟通水平的汉人,唱着东胡的军歌,却能唱得无比深情,真情实感,充满了对大草原的向往。
这得对这首曲,爱的有多深沉?!
这样真挚的感情,又怎么做得了假?!
若说东胡语是学的,是大汉朝廷安排,专门潜入东胡的谍子,也就罢了。
可又有哪个谍子,会特意去学东胡的军歌,不仅学会精通,还能够将情感和曲调融合,引发东胡人的共鸣?!
这个是真的,那另一个就是假的!
“放箭!放箭!”
城头一阵箭雨,让城下的东胡将领猝不及防,直接中了一箭,其他士卒也没能幸免。
刘恪见此,自然痛打落水狗,直接大喝一声:
“汉将受死!”
他领着人借着箭羽掩护,就是一通乱杀。
那东胡将领见势不妙率兵退走,刘恪依然穷追不舍,直至将其杀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实在追不上,才再度回到振浦郡城之下。
“将军,汉军已伏诛,快些放我进去!”
乞颜乾亲自打开城门。
“这赵宁,朕都把城诈开了,还没找着路,要他何用!”
“扣俸禄,必须扣俸禄!”
刘恪望着渐渐放下的城门,心中颇为得意。
不过略唱小曲,便赚了城,真是太对不起东湖人了。
就是汉军的将士们心里有点不太痛快。
确实诈开了城门,但付出的代价却是让他们汉人的皇帝,去唱东胡的军歌,总有点不是滋味。
城门刚放下。
刘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闪烁不定。
“踏马的是真多疑啊!”
城门后的守军,以及乞颜乾,尽管开了城门迎接,仍旧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信了,只能信一点点。
刘恪脸上阴晴不定,现在要么退走,要么冲进去硬杀一通。
他的想法是进去硬杀,能诈开城门就已经很不错了,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
刘恪率众进入城中,只等一声号令,突然暴起,杀退城门守军,一样能拿下北浦郡。
就在与乞颜乾相距不过百步时,他突然大喝:
“你看身后来者何人?!”
然后拿起棋盘开始猛冲,身边将士也是一同暴起,突然举起手中马刀,闪电般地向身旁的东胡守军斩去。
事发突然,但乞颜乾生性多疑,并非完全没有准备。
“居然是汉军假扮,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心中惊愕之余,依然有应对之法。
即便一时间难以阻挡汉军,丢了城,他也有办法再夺回城池。
振浦郡是琼州最早陷落的郡城,东胡人早就经营完善。
乞颜乾戍守在此,更是特意在城墙的一段隐蔽之处,开凿了暗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一人,连工匠都被杀光了。
到时候再从暗门入城夺回振浦郡,易如反掌。
当然,现在也不能直接放弃,如果能直接击退汉军,自然最好。
他抬手发号施令:
“听我......哎哟!”
噗——
刚开口,他就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一下子弓起,胸口赫然被一柄长枪贯穿。
只能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摇晃着,栽倒在地。
刘恪顺手砸了个棋盘补刀:
“都叫你看身后了,你不看,你不跟我说谢谢就算了,这下好,没礼貌,自己也赔进去了。”
乞颜乾身后的赵宁拔出银枪,继续杀向其他守军。
那些守军哪见过这阵势,主将还没发号施令,直接就躺了,在汉军的乱杀之下,化作鸟兽四散。
“末将拜见陛下,一时间没能找到路,耽误了战事,还请陛下责罚!”
赵宁低着头,目光一直和地面亲密接触。
刚才杀乞颜乾杀守军,也没让他流几滴汗,但这时候,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战时迷途,本该严惩,但朕念你斩将有功,功过相抵,便算了。”
刘恪喜笑颜开,要不是人群中突然窜出个赵宁,偷袭一枪刺死主将,纵然以他驴头车战神、大汉棋圣的能耐,拿下守军也不算容易。
97的武力值还偷袭,也就是他开着棋盘挂还偷袭,能够与之相比了。
不过问题也很明显,为什么赵宁又跑到敌军身后了?
振浦郡外头也有地道?你正事不干天天掉坑里?
“子义,你是如何进城的?”
赵宁面带羞愧之色:
“末将迷了路,不知怎么就摸到了这里,发现有一道暗门,进了暗门,就进了城,往这边走时,正好碰上了陛下和东胡兵马交战,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