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大军开拔。
刘恪在驴车上耍着棋盘矛。
也就是头上是棋盘的长矛。
这是他早就备好的奇门兵刃,如今正好可以用上。
刘恪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在典褚看来,也就是力道小了些,仅此而已。
倒不是说刘恪突然顿悟,以64的武力,将长矛耍的如臂使指。
而是杀猪】这个天命自带的部分经验。
看似只是“对杀猪颇有心得”,可要知道,杀猪也是门技术活。
杀猪要用杀猪刀,但并不是用刀砍,而是捅。
因而这杀猪刀,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刀,而是特制器具。
学名叫做铁钎,更像是小一号的长矛。
杀猪时,讲究一个稳准狠。
要求手法熟练,技术老道,经验也得足够丰富。
用铁钎,从猪后蹄一直捅到腹部,然后拔出铁钎,往腹部吹气,以方便给猪剃毛。
这套东西是谁练的?
樊哙、张飞。
还有个练了一半的何进,他是宰羊的。
“这还只是杀猪】的最粗浅应用。”
“这鬼天命看似挺抽象的,没想到能运用的地方还挺多。”
“想来也没啥毛病,毕竟也是一门手艺。”
刘恪觉得,自己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半个猛将了。
虽然更长更大的棋盘矛,没有小铁钎用的那么顺手,但也算能耍出套路来。
就算力道不足,也有杀必死的棋盘补足缺点。
也就是在防御上差了些,毕竟杀猪可不会教你,怎么卸去敌将气力,或是如何用兵刃格挡。
不过只要不对付猛将,打杂兵割起草来,应该和典褚一个水平。
陈伏甲忽然打马靠近,请求拜见。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
陈伏甲望着距离自己不到一拳之差的棋盘长矛,额上渗出一滴冷汗,汗水一直滑落鼻尖。
明明属于钝器的范畴,却让他有种生死一线的感觉。
再想到那死于棋盘之下的无数冤魂,连心跳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刘恪手上动作稳稳当当,将棋盘矛收好,这玩意确实骇人。
“陈卿有何事?”
陈伏甲抹了把额上的汗水,短暂的惊恐后,反倒觉得还不错。
性子跳脱,平易近人的皇帝,起码易于相处。
总比高高在上,玩弄权术,让人捉摸不透心思整日心惊胆战的皇帝,要好得多。
“陛下既然不打算取用民间粮草,为何依然要留下兵马,驻守日南郡?”
这是陈伏甲最为不解的地方。
攻打夷州时,皇帝曾提及“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妙理,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如今的形势来看,要按照这句话去实践,那么打下日南郡后,就不应该分兵驻守。
纵然那些豪族可能会反复,等事后拿下交趾全境,回过头来,排队挨个杀了就是。
反正汉军只要不分兵,就占据着绝对优势。
再加上打豪族分田地的政策,配合百姓,便能轻松拿下各个县城。
即使拿不下郡城,也能通过县城,包围郡城。
硬耗,也能耗干交趾国国力。
而皇帝却是在日南郡中,留下了不少兵马驻守。
要是留兵马驻守,皇帝当时就应该主动收取百姓们献的粮草,然后用那额外的粮草,征召新兵。
用新老士卒混合掺半的方式,驻守日南郡,保证攻打九真郡时,有足够的兵马。
可皇帝不仅没有额外取用粮草,更没有招募新兵。
现在汉军可战之兵,算上那些迁入县城后,被皇帝忽悠投军的八千南越土著,也就两万兵马。
见陈伏甲心中全是疑惑,刘恪便解释道:
“朕觉得,张议平会想要汉军这么做,正好遂了他的意。”
陈伏甲的担忧不无道理。
刘恪心里也很清楚,汉军强大的战斗力,才是这次攻打交趾的最大依仗。
一直保持着兵力威慑,张议平所率领的交趾主力,就难以对抗汉军。
而汉军一旦分兵,兵力过少,无法继续保持战斗力方面的优势,就会给张议平可乘之机。
“陛下的意思是”
陈伏甲愣了愣。
打仗不都是敌人不想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吗?
怎么变成敌人想伱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了?
不过他确实是大汉之中少有的智谋之士,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
只是眉宇间更添几分忧色:
“陛下是想要引诱张议平主动来攻?”
“正是。”
有个诈败天才李景绩在,不好好发挥功用,岂不是浪费了?
刘恪一边观赏着道路两侧不断后退的草木,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