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舒晏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舒大哥,你别误会,这笛子可不能随便吹。”
舒晏狐疑地问:“为什么?”
“呃......”少年迟疑了一下,指着舒晏的那把重弓道,“你想玩我的宝贝,怎么不说把你的宝贝给我玩一玩?”
“这个啊?有什么不可以,给你。”舒晏说着,就把玄铁重弓递了过去。
少年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伸手接了过来,随口笑道:“别看我没玩过这个,玩起来想必也容易......”他也想像舒晏那样拉满弓比划一下,谁知,把手勒得生疼却只拉了一成满。他不甘心,戴了扳指,一咬牙,使了浑身的力气再一拉,也不到两成。气得他把宝弓撇给舒晏,道:“你这个,不好玩。”
舒晏接了过来,笑道:“你玩了我的,这下该我玩你的了吧。”
“这个......”少年吞吞吐吐地,“呃......我的这把笛子……总之你是不能随便吹的。”
对方依旧不肯,舒晏当然也不好强求。虽则没能吹笛,然而一路上有了这个少年做伴,舒晏也减少了旅途的孤寂。
船行非止一日,这天水路已尽,人们弃舟登岸,分道扬镳,互相道别。这里离洛阳已经不远了,恰巧岸边有一处大的集镇。此时天已不早了,舒晏背着行李,见前面有一家祥云客栈,就走了进去,向店家要了一壶茶,一碟小菜,两碗小米饭。饭刚端上来,就见那个牵枣红马的少年也从门外进来,一屁股坐在舒晏对面,对舒晏说道:“舒大哥,你是不是该请请我?”
舒晏一笑,说道:“请你倒是可以,不过总要有个理由吧。”
少年眼睛一转:“理由嘛,你不觉得你欠我人情吗?”
舒晏又笑问:“什么人情,说说看。”
少年瞪大眼睛:“我为了救你,跳进河中,差点被淹死,这还不算吗?”
舒晏笑道:“你虽跳下河救我,不过你救我不成,我反倒救了你,这就算扯平了,但是最先是你把我的花扔下了河,是你引起的,我白白损失了花,这怎么说?”
少年理屈,“你那花算什么,我的马受你的连累,屁股白白挨了一箭,这又怎么说?”
“哼,我早就跟你说了,到底是谁受谁的连累还不知道呢,现在不好定论。”
少年耍赖道:“那不管怎么说,你只损失了一盆花而已,而我呢,人溺了水不算,马又受了伤,所以我的损失大,你就是要补偿我。”
舒晏对人一向豁达,何尝在乎过一顿饭,刚才只是跟少年开个玩笑。
“好吧,就算我欠你的。”舒晏笑道,随后又向店小二说道,“一样的饭食,再来一份。”
“慢着。”少年一摆手,往食案上一看,“舒大哥,你原来这么小气,请人吃饭难道就吃这个?”
“这个还不行……不然,你想吃什么?”
“我们羌人吃饭哪能没有羊肉!”少年说完,冲店小二叫道:“来两壶上好的烧酒,两只炙烤的肥羊腿,记住要后腿。”说着,喝了一口案上的茶,不及咽下就“扑哧”吐掉,连连摆手,“这茶只配漱口,快倒掉,换两壶新茶来。”
舒晏虽然对人豁达,但从来没有奢侈浪费过,今天见少年这样,实在是看不惯,但又不好发作。”
须臾,两壶茶端了上来,少年喝了一口:“嗯,这才对味!”又等了一大会儿,两壶酒、两盘烤羊腿也端了来。少年用手抓起一只羊腿就啃了起来,边啃边说:“还算凑合。”说完,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舒晏见他的吃法实在有失雅观,就用筷子将自己盘中的羊腿,撕下一块来吃着。那少年见状,啪一下夺过筷子,掷在地下,随后将那羊腿徒手抓起递给舒晏,“舒大哥,吃羊腿不能像你那样吃,要抓着吃才好吃,不要文质彬彬的,把你前天射退坏人的豪气拿出来!”
舒晏听后哈哈大笑,“好,就听你的。”随后也用左手抓起一只羊腿,咬在口中,手向左扯,脑袋向右一拧,咬下一块肉来。
“果然是这样吃得过瘾。”
“这样才对嘛!”
“难得今天这样高兴,哦对了,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嗯,什么大名不大名的,你就叫我小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