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与公叔痤对弈,两个人神色都有些凝重,他们得到消息,诸王已经启程进入了魏境。
这意味着逢泽的会盟,就要开始了,庞涓势大,对于他们而言,便不是好事。
“鞅,你与秦国国师接触比较多,觉得此人怎么样?”公叔痤脸上浮现一抹笑,显得慈祥。
卫鞅清楚,这只是假象。
公叔痤能够执掌魏国相权,一直持续二十载,就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所谓的慈祥,只是迷惑行为。
而且他们也并非实质上的师徒,所以,他们之间还达不到师徒如父子这种紧密的关系。
彼此之间,有认可,也有防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他们两人也一样。
“一个有才华的武夫!”
抿了一口酒,卫鞅落下一子:“他对天下大势有很清楚的认知,却没有选择任何实质上的官职。”
“国师,一般都是君王赐予世外高人的职位,而荒本身是一名秦卒,此事很是怪异。”
“也许他不擅长治国理政……”
卫鞅的猜测,却正中荒的弱点,他前世虽然擅长很多东西,却从未治理一方。
现在的荒就是一个理论充实,但是经验几乎为零的人,他与嬴渠梁交谈,句句都是高屋建瓴。
这才是嬴渠梁拜他为国师的原因,至于佑秦万世,当然也是原因。
“哈哈,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算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中人,交恶嬴渠梁!”公叔痤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最后消失于眼底深处。
“鞅,你才华横溢,苦学至今,也算是学成了,是否要出仕?”
两人朝夕相处,公叔痤自然清楚卫鞅的才学:“若鞅你愿意,老夫可以向王上举荐。”
“打磨几年,立下功勋后,未来便可以成为魏相,从而一展胸中所学。”
“老夫虽然闲赋在家,但在魏国朝堂二十载,这点面子王上还是会给的。”
听到公叔痤一腔情真意切,卫鞅也是有些感动。
公叔痤与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如此规划他的前程,这份恩情太大了。
“老师,鞅暂时没有出仕之念,埋首案牍数年,鞅打算出去游学,见识一下天下俊杰。”
“等鞅觉得自己可以入仕,肯定会来叨扰老师。”
卫鞅委婉的拒绝了。
这些日子卫鞅也想清楚了,荒说的没有错,魏国朝野秩序固化。
变法,强国,雄军,该做的已经做了,如今庞涓势大,纵然有公叔痤留下的政治底蕴,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故而,他留在魏国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家主,王上有诏书!”家老靠近书房,朝着公叔痤,道。
公叔痤深深的看了一眼卫鞅,放下手中的棋子:“老夫这就过来,鞅也一起。”
“诺。”
公叔痤与卫鞅来到客厅,内侍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向公叔痤道喜:“恭喜老丞相,官复原职。”
“这是王上诏书,我就不宣读了,老丞相接诏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