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立春。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在这渝水城的郊外,原本枯草之间已经有绿意悄露。
相较于半月之前,此时的天气原本的冷意渐消,阳光渐暖。
在经过凛冬之后,这和煦的阳光自然来的更为暖人舒心。
位于这阳光正好,天空正蓝之时,楚清河四人皆是躺在这院中椅子之上,阳光洒面。
此前那皑皑白雪早已经是消失无踪,整个院子里面的植株才刚刚更换。
伴随着轻风吹过,本应在这初春之时尚有几分凉意的风也是带着几分温煦,带着浓浓的花香轻抚,尽显温柔。
加上周围那紫玉曼陀罗香徐徐环绕间钻入四人鼻中,使得此时楚清河几人,脑袋都是完全的放空,静享这午后慵懒之时。
有些东西,不管是多少次,都是不会让人觉得腻味。
便如邀月每夜钻入楚清河房中,以及此时这午后沐阳一样,即便是这么久的时间下来,不但没有乏味,反而是食髓知味。
申时三刻,阳光减弱时,略觉轻风多了几分凉意的楚清河才是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等到凉风吹拂了十几息,身上懒意稍退之后,楚清河才是缓缓坐起身来,然后拖着这沉重而疲惫的身体走到那茶花树下。
而在楚清河之后,其他三女亦是徐徐醒转,然后和楚清河一起向着院中石桌走去。
哪怕是邀月,此时那清冷的感觉之中亦是多了几分慵懒。
直到一杯微凉的酒水下肚,稍稍一个激灵之后,几人身体之中那些懒意才是逐渐回到骨子里。
缓和了少许时间后,邀月才是放下酒杯闪身至院中开始继续修炼。
而曲非烟和小昭两女亦是兴致勃勃的跟上。。
相较于几日之前,有着楚清河雕刻出来的木雕,邀月现在《纵意登仙步上使用也越发纯熟,想来再有几日,应该便能迈入“轻车熟路”的层次。
即便是曲非烟和小昭,进展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今日上午之时,两女在《移花接玉的造诣上成功的迈入了“初窥门径”的层次。
在这样的进展之下,两个小丫头自然也是动力满满。
唯独楚清河继续坐在这树下,品酒赏花阅美,惬意满满。
男人向往的生活,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在这样观看了一会儿后,楚清河才是慢慢吞吞的起身然后从房间之中将刻刀以及木料取了出来开始进行雕刻。
毕竟就三女这修炼的强度,即便是曲非烟和小昭手中的木雕之中残留的内力至少消耗了一半。
更别说是每日修炼时间几乎超过曲非烟和小昭一倍的邀月了。
在楚清河的感知之下,邀月那木雕之中残留的内力只怕今天就得消耗干净。
与此同时。
城北。
距离北城门三里之外。
在这官道之上,几名面上皆是以轻纱遮面女子静立于前,目光时而眺目远望看向远处。
若是此时楚清河在此,便能第一时间此时这几名女子,正是这段时间中一直处于那二层阁楼里的神水宫弟子。
半刻钟后,在几人的等待之中,远处数十道缓缓的出现在几女的视线之中,皆是白衣长裙,以轻纱蒙面,身形婀娜。
而在这一行人之中,还有着一张需要八人合抬的轿子。
轿子周围,皆是轻纱罩住,隐隐约约能够看得见之中坐于一人。
而让人觉得惊诧的是这数十人明明是步行,但偏偏速度极快,几乎是数个呼吸便能跨越三十余丈。
正是不远万里从那神水宫赶至这渝水城的神水宫众人。
当看见远处那神水宫的队伍时,一直伫立等待的这几名神水宫弟子连忙运转轻功身法主动迎去。
待移动到这轿子之前时,几人单膝跪地。
“弟子拜见宫主。”
看着面前姓孙的几名神水宫弟子,原本快速移动的神水宫众人也是停了下来。
随着一行人中那原本高台的轿子落在地上,一道平淡且冷漠的声音徐徐从中传出。
“人还在这渝水城之中吗?”
声音出口间,跪在地上姓孙的神水宫弟子连忙回应道:“回宫主,此人一直在渝水城之中,弟子等人一直看着。”
不过,在这话说完,姓孙的神水宫弟子却是补充道:“不过,通过这段时间弟子的观察,我神水宫此前弟子丢失的身份玉牌,应该和那位楚公子无关,极有可能是田伯光逃跑时掉落在外或是毁坏。”
面对姓孙的神水宫弟子所言,水母阴姬声音平淡问道:“那玉牌的碎片你们找回来了吗?”
闻言,姓孙的神水宫弟子顿了一下后低下头道:“回宫主,弟子等人沿途追赶下那田伯光时并未发现玉佩的踪迹。”
也是在这句话刚刚出口,一股劲气蓦然从面前轿子之中掠出向着姓孙的神水宫弟子极速掠去。
几乎是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姓孙的神水宫弟子便是被这一股劲气打的倒飞而出,身体尚且还在空中之时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随着身体落地,姓孙的神水宫弟子一道闷哼声从嘴中发出,神情瞬间萎靡了不少。
就连那其余几名跪在地上的神水宫弟子亦是在这一股波动之下,身体不自禁的偏到向一边。
同时,轿子之中水母阴姬的明显骤降了几分语调的声音才是响起。
“既然没有找到身份玉牌,为何敢断言这玉牌的丢失和渝水城那人无关?”
强行撑着身体重新跪好后,姓孙的神水宫弟子才是说道:“回宫主,这段时间我们几人一直在观察那楚公子,那楚公子相貌俊美且谦和有礼,若是想要的话,只怕不少女人都会愿意主动投怀送抱。”
“而且那田伯光也是死于那楚公子侍女之手,那侍女的身份弟子们也核实过,应该是属于田伯光从神水宫逃走时路上所掳,弟子句句属实,绝无半点隐瞒,还请宫主明鉴。”
在姓孙的神水宫弟子声音刚落,另外几名神水宫弟子连忙附和。
只是几人声音刚落,伴随着真气涌动,这几名神水宫弟子竟是如同姓孙的神水宫弟子一样被击的倒飞而出。
同一时间,那轿子周围的轻纱忽然掀开,一道洁白的身影跨越数丈瞬间出现在姓孙的神水宫弟子身前,手掌直接扣住其脖子。
至此,水母阴姬的身形才是暴露在这已经有了几分昏黄的阳光之下。
身形尤为的高大,单单论起身高,甚至于都足以和楚清河相比,但偏偏该突的突,该翘的翘。
若是不考虑其身高,单论身材而言,都已经是能和邀月相比。
一双浓眉下的大眼中带着明显的冷漠,虽然脸上戴着面纱让人不能一窥全貌,可却依旧能够给人一种摄人的威严感。
视线落在面前这姓孙的神水宫弟子身上,水母阴姬眼中冷光流转。
“才不过短短月余的时间,竟是让你们可以为了区区一个男人求情,相貌俊美,谦和有礼,呵!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这点时间就能将你们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死活。”
说完,水母阴姬偏过头直接提着姓孙的神水宫弟子便向着城中挪闪而去。
步步踏空之下,脚下竟是水雾凝聚拖着水母阴姬的双脚一直未触及地面。
剩下的神水宫弟子没有水母阴姬的命令,亦是站在原地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