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这不卑不亢、极为平常的这一句话,却像是个火折子,直接点燃了费迁这个火药桶。
费迁大怒着说道:“臭小子!老夫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在这人五人六的!海涵?让老夫刺你个重伤,老夫便海涵了!”
亦天航也不恼,说道:“钱世丰可是你徒弟?”
费迁回道:“不错,正是老夫的弟子!你待如何?!”
“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亦天航冷眼回道。
“什么?!臭小子!你再给老夫说一遍?!”费迁闻言暴怒。
亦天航这话一出,费迁直接气炸,便要动手。
凌毅君、上官律哪会想到亦天航在他二人面前也敢如此说话,不留一点情面。二人急忙劝阻费迁,此时的费迁哪还听得进去,吵吵着便要去庭院里比试,要为自己和钱世丰讨个公道。
亦天航向凌毅君、上官律一拱手,说道:“晚辈恰才言语冒犯,两位前辈莫要计较,只是晚辈向来不受窝囊气,今日便斗胆与费前辈一战,还望两位前辈应允。”
凌毅君摸着长须似有深意地看着亦天航,说道:“过刚易折啊。”
上官律只是甚觉可惜,如此一闹,只怕亦天航在青城山是待不下去了,要探清亦天航那“天势四象剑”的来历将难上加难。
一旁的凌清霜却觉得甚是解气,最好亦天航能出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矮师叔。
对于亦天航要对战费迁一事,凌毅君不置可否,上官律见掌门师兄有意放任,便也同意了。
亦天航到了庭院,只见那费迁正轻拭宝剑,头也不抬只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颇有一副武林宗师的孤傲做派。
这青城武学博大精深,镇派绝学这费迁是一样也没捞着学,天资太差,他师父根本就没传他,所学武功便是基本入门功夫及洗尘诀和回风拂柳剑法,但是这几样功夫他也不精通。
凌毅君、上官律是心中有数,此时也是想借着亦天航杀杀这师弟的傲气,别一把年纪了,却无自知之明,若是下山遇着真正的高手,怕他枉送性命。
亦天航虽然厌恶眼前这矮胖子,但当着凌毅君和上官律的面还是要知礼数的,便向费迁抱拳行礼,说道:“还望前辈不吝赐教,手下留情。”
“哼!”费迁也不搭话,冷哼了一声径自出手,以洗尘诀催运回风拂柳剑,向亦天航杀来。
一年前在古墓,亦天航曾与凌清霜交过手,对这回风拂柳剑也算熟悉,这剑法由费迁使出来,确是远胜凌清霜,不愧是浸淫了几十年,俗话说熟能生巧,不外乎如此。
亦天航沉着应对,解开流光剑以六合剑法御敌。
何为六合,子丑合、寅亥合、卯戌合、辰酉合、巳申合、午未合,是为十二地支六合,又名逆合、破合、情合、暗合、刑合、明合。
赵无锋传于亦天航的六冲刀法的六冲便是子午冲、丑未冲、寅申冲、卯酉冲、辰戌冲、巳亥冲,又名战冲、背冲、闲冲、杂冲、变冲、隐冲。
六合、六冲这两套武功均以十二地支为依据创出。
亦天航与费迁已是交上了手,二人你来我往拼了二十余招,以费迁的料想,只需几招便可制住亦天航,可他没想到这一二十招下来竟然没讨到一丝便宜,已有些老羞成怒,此时可谓是怒火中烧。
这傍晚院中的打斗声格外清晰,已引来众多弟子围观,竟有没吃完饭的弟子端着碗筷来了,费迁那老脸颇有些挂不住,心急火燎间却又打起了歪主意。
费迁眼珠子一转,说道:“小子,你来青城山是因为我那师侄女吧?哈哈,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侄女这等女子岂是你这种乡野小子可以高攀得起的?!霜儿这丫头早就对廖师侄芳心暗许了。”
“师叔胡说!”凌清霜却是急了眼,在一旁直跺脚。
亦天航听到这话知是费迁想要激他,让他乱了方寸,但费迁这算盘打错了,这众人眼中如仙子般的凌清霜,在亦天航眼里却与路人无异。
“哦?是吗?”亦天航懒地搭理他,看似随口答话,手中剑却不再留情。
亦天航心中暗道:“此人身为长辈,却如此心术不正,竟以小辈清誉为手段,若不教训教训他,岂不愧对那个直喊‘亦大哥’的可人妹子!”
围观众人只觉亦天航好像突然变了招,凌毅君、上官律瞬间惊觉,天势四象剑法!凌毅君扭头看了上官律一眼,此时方才确信上官律之前所言不假。
风剑剑招一出,费迁便绝望了,他倒不知这是何剑法,只觉得之前亦天航所使的剑法虽然精妙,但远非此刻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费迁细细一想,方才之前那十招,仿佛是这臭小子有意拿他练剑,现在的剑招才是这小子的看家本领!
这费迁武功本就不济,此刻又乱了心绪,斗了没几招,便被亦天航一剑斩断手中长剑,划伤右臂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