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说着说着竟跑了题了。
“当时我已闭目等死,这一年来一直纳闷你是怎么救下我的。”
“徐兄弟你何止闭目等死,你都一头栽倒晕过去了!若不是那唐姑娘昏迷中仍念着你的名字,唐万雄又怎会手下留情?老周我都打算撇下你跑了,那唐门主却又让我转告于你,你若是想再见他女儿,除非一呼百应、万人敬仰、天下扬名,这话我跟你提过。”
这二人言语间,却见一帮江湖人大步进了来,得有十余人,看打扮竟是通宝钱庄的人。
“小二,上菜上酒,把上房全腾出来!”一锦衣汉子一进门便开口喊道。
客栈掌柜的闻言急忙小跑了过去,一脸歉意地回道:“江堂主,实不凑巧,今日上房客满。”
“本堂主说的是把上房全腾出来,不是要几间客房!你耳朵聋了?!”这位江堂主说罢便甩了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那掌柜的竟被扇飞了出去。
“这是总堂封堂主,若不是听闻你这的麻婆豆腐和宫保鸡丁做的还不错,封堂主千金之躯又怎会来你这小店下榻!”江堂主大声呵斥道。
“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爷,小的这就去安排。”掌柜的被这一巴掌扇得是晕头转向,腮帮子已是红肿了,店小二躲在一旁直哆嗦。
这跋扈的江堂主引着身后一三十出头的紫衣男子便往里走,随行的十余堂众已是上前清场了,一众食客怕惹事上身,都一溜烟跑了,二楼客房的客人听闻是通宝钱庄杀字堂到此,不一会也拎着行礼下了楼,往他处投宿去了。
“呦,这儿还有两个不长眼的。”随行的堂众驱散了众食客,却见徐亦航、周忠端坐不动,便围了过来。
“徐兄弟,你我莫不是得罪了哪位神灵?怎么每到一处非得碰上几个混蛋玩意?”周忠问道。
徐亦航只咧嘴笑了笑,心中暗道:“恶徒遍地、良善难活,这人间事又岂能事事怪罪神灵?大道不公、逼良为恶,只是这世道和人心变了而已!”
周忠见徐亦航不吱声,便又问道:“走?”
“这大堂的桌子全空了,纵是他们一人一桌也坐的开,何况我点的豆腐和鸡丁还没尝上一口,为何要走。”徐亦航说道。
“好来,老周我明白了。”周忠说罢便将包裹鱼尾钺的锦缎扯下。
“嘿?!亮兵器了!还是硬茬!戴着个王八壳子装啥世外高人。”一堂众嘲讽道。
客栈掌柜的一手捂着脸腮一手擦着冷汗,使劲给这边使眼色。
“看这模样,一破衣烂衫的穷鬼,竟敢在此装大爷!”另一堂众说着竟一拳朝徐亦航头上砸来。
徐亦航并未出手,只低头吃他的小菜,那堂众却是被击飞了数步远,砸翻了身后的桌凳,周忠擎着拳头比量道:“滚!”
这十余堂众见状均退缩不前,都是江湖人,高手低手还是看得出来的,周忠这一拳已非他们可以应付。
这边的动静可谓不小,已是引起那江堂主二人的注意。
江堂主顿觉脸面无光,径直奔了过来,强压怒气开口道:“不知两位名讳,今日江某有贵客到此,二位若是不给脸面,就休怪江某了!”
“这位爷可真是不要脸皮的很,你坏人生意、扰我清净,早就不要了你通宝钱庄的脸面,却来怪旁人!”徐亦航回道。
“好!既然二位敬酒不吃,便尝尝本堂主的铁拳!”这江堂主年约四十五六岁,单名一个寿字,是这阆中城通宝钱庄杀字堂分堂堂主,平日里仗着钱庄势力趾高气昂惯了,此时在总堂主封胥眼前被人下了面子,岂会善罢甘休?
“江寿,到此为止,方才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倘若我们自个儿都不要了钱庄的脸面,旁人又怎会给?走,换家酒楼,本堂主请弟兄们消消火气。”说话的是那位三十来岁的紫衣男子,这人便是通宝钱庄西南分号、与徐衍山齐名的杀字堂堂主封胥!长的是相貌堂堂,颇具书生气质。
封胥起身便往门外走,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一事,回头向徐亦航朗声道:“敢问兄台名讳?今日我杀堂江堂主坠了脸面,待明日好登门讨要!”
周忠闻言答道:“在下周忠,明日来此找我便可!”
“金斧周忠?呵,在下问的是你对面那位。”封胥早已分出了主次。
“在下徐亦航。掌柜的,在下点的菜可该上了?”
封胥扫了徐亦航一眼,径自走了,江寿等人急忙跟了过去,临出门又回头说道:“齐律严禁江湖人于城中私斗,待明日一早,二位可莫要躲在城中当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