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重镇大梁城,西城门外不过几十步距离,一辆豪华的四驾马车停在路中央,路两边的集市摊贩以为是富绅想要买些新鲜蔬果,个个翘首以待,半晌,那马车却是无人下来。
与此同时,镇武司行武使袁师义带人已到四海楼,自然是扑了一个空;金刚宗朱庆玒等人找不到徐亦航身影,也在到处打探。
这南齐北周已是将徐亦航当作了博弈的筹码,都想攥到自己手里,而四海楼背后的通宝钱庄似是也在谋划一件大事,想利用徐亦航搅起风浪。
马车内,苏惟贤说道:“两位还真是能作死啊。”
徐亦航、周忠早已从车厢暗格出了来,周忠不屑道:“老子只是误入鲜于威德的大营,谁让营中那些差吏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取我性命的。”
周忠撒谎也是张口就来。
苏惟贤皱着眉头、撇着嘴,一脸不信,傻子才信!江湖高手误入镇武司大营?骗三岁孩童呢。
徐亦航说道:“苏兄侠肝义胆、重情重义,让苏兄跟着涉险非我本意,只是此刻我二人若是下车,被城门那些人瞧见,苏兄更是脱不了干系,到时令尊也难办吧。”
徐亦航说得有理,但话里话外听起来却是一股威胁的味道。
苏惟贤瞥了眼徐亦航,说道:“你两个真是害人不浅,你我昨夜才认识,苏某还以为又结识了武林俊杰,结果却是俩扫把星。”
周忠讥讽道:“也不知是哪位大公子,想博美人一笑却又舍不得银子,非得跟我等这占个大便宜。”
苏惟贤性子温和,被周忠挤兑也不恼,讪笑道:“得,是苏某小家子气了,两位安心便好,大梁往西不远有一县城,名唤中牟县,苏某便将二位送到那里。”
马车继续前行,翘首的摊贩难掩失望神色。
车中三人略有些尴尬,苏惟贤索性介绍起中牟县来:“说到中牟县,两位可不要小瞧了,名门大派三绝门便在这中牟县里,提到三绝门不得不提当年那位艳冠中原的奇女子,可惜啊,苏某生不逢时,比其晚生了七八年,不然定要与其举案齐眉,结秦晋之好。”
周忠最好这等八卦,问道:“艳绝中原?苏大公子可否细说说?”
苏惟贤道:“这女子姓虞名问兰,瞧瞧,一听这名字便知是位大美人。”
徐亦航闻言一怔,兜兜转转竟与当年故人离得如此之近了。
周忠说道:“苏公子该不会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只凭道听途说就在这吹嘘吧?”
苏惟贤道:“周兄谬矣,苏某岂是信口开河之人?虞女侠确实有倾国倾城之姿,比之离莺姑娘有过之无不及,只是听闻其一直未曾婚配,坊间传闻,十年前虞女侠入蜀追杀仇人,在蜀地遇见了一男子,自此便情根难断,误了婚姻大事。”
周忠好奇地问道:“何人竟有如此魅力?老周我半生在蜀,怎就没听过这等奇闻轶事?”
苏惟贤道:“数年前,那男子在蜀地声名鹊起,力压青城廖玉衡,江湖多有其传闻。”
周忠问道:“蜀地俊杰,老周我都知晓,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位?”
苏惟贤叹了声气说道:“就是那位人称西南武林年轻一代翘楚、力挫南蛮威震南疆的乌陵猛虎亦天航。此人倒也配得上虞女侠,可惜啊,被南齐杀了。”
周忠顿时就像被馒头噎住了似的,瞪大双眼看向徐亦航。
苏惟贤又说道:“那亦天航也算没白活一遭,苏某听闻,南齐处斩亦天航那日,唐门那位冰山美人硬闯南齐汤廷山大营,想要劫法场,只是晚到一步,那亦天航已被斩了,唐依雪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若不是唐门家主唐万雄赶到,只怕这唐依雪早就自我了断了。唉,生为男人,竟得两位奇女子痴心相付,何其幸也!”
周忠看着徐亦航说道:“这人真不地道,真是害人不浅,两个痴情女子被他害得这般惨。”
徐亦航并未接话,苏惟贤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嘉武城民居,那个白衣女子的悉心照料,又想起了枢阳山古墓与唐依雪的初识,更挥之不去的是汤廷山大营,那个冰冷坚强的女子放声大哭的样子。
苏惟贤并未察觉徐亦航的异样,继续说道:“听说青城明珠凌清霜也对那亦天航情有独钟,你说气人不?苏某若是能得离莺姑娘一人芳心,此生之愿足矣。”
周忠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公子说得在理,那亦校尉真不是东西。”
苏惟贤闻言诧异道:“周兄与亦天航认识?”
周忠故意说道:“有过些许交集,不熟,老周我怎么可能跟这种人有交情。”
苏惟贤道:“周兄此言差矣,以苏某所知所闻,那亦天航实乃我辈少有之俊杰人物,苏某只恨未能与其相识、一观其英雄风采。唉,再过数月便是六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可惜啊、可惜。”
周忠心中偷乐,看了眼徐亦航,暗道:“英雄正在晃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