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而这个幻境会随着无名的想法而改变。
宋域陷入了沉思,他察觉到了二者之间的联系,却一时间想不出破解的方法。此时无名还拉着他,开心的逛着小镇。
他们一路从清河镇的入口走到了平安司府衙。无名望着牌匾上的三个字,又在沉思。
宋域隐隐看见了瓦头上那个红色的身影。只是杜安辰神色依旧忌惮,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宋域相信杜安辰肯定不是因为他才这么警觉,只能是因为他身边的这个人。
这个从一只断手长出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宋域看了一眼两人紧紧连在一起的手……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过杜安辰都已经找到这里了,可解南石呢?解南石没道理不现身,莫非遇上了什么麻烦?
宋域努力向杜安辰打着眼色,须臾间,杜安辰的身影就消失了。宋域也不知道杜安辰究竟看懂了没有,心里面正着急着,就听到无名询问:“你在看什么?”
宋域迅速收回视线,胡诌的话张口便来:“看看天气,清河镇是个农业为主的镇子,大家都是靠天吃饭。我曾经身为本地的平安司掌事,平时注意习惯了。”
无名的眉毛微微蹙起,神情中似有不解:“平安司专司异兽异鬼侵害之事,还要管农时?”
“寻常的平安司不用,清河镇的却要。这里的异鬼和一般的异鬼不太像,想要杀死,便要彻底让清河镇的面貌也跟着焕然一新。”谁让这里的最大boss是个邪神呢,靠蛊惑人心来达成目的,想要消灭对方,可不就得改变所有镇民的信仰?
想起当初挨家挨户敲门敲的苦逼,以及豪掷千金的潇洒,宋域怀念之余也感觉到心累……早知道后期会有这么费钱的技能要升级,当初就该省着一点花了。
无名似乎对这件事很好奇,见宋域没有说下去的打算就干脆不继续往前走,拉着他站在平安司门前。
宋域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说又不敢说。只能保持着微笑将人领进了后院沏茶,讲起当初在清河镇的种种。不过他只说自己振兴农业、宣扬科学破除迷信,却并没有提及太多关于邪神的细节,更没有讲述关于解南石的一切内容。
毕竟眼前这位来路不明、物种不明,说多了再一不小心刺激或者提醒到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无名听得极其认真,眼睛更是亮晶晶的。待宋域说完后,他才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幸亏你能勘破其中的问题。”
宋域很会顺杆子往上爬,厚着脸当夸奖应了下来:“我虽不能修行,但在推理上多少还是有点天赋的。当个狄仁杰问题不大。”要不然为什么连他养的鹦鹉都叫元芳,这就是天命所归,虽然严格来说那只鹦鹉是他丫鬟养的。
不料无名却摇了摇头:“但你说得不对。”
宋域原本斟茶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眸看向无名:“有哪里不对?你又知道什么?”
“在清河镇,起码还要有一个人,一个很关键的人。”无名的模样与其说他是在思考推断,不如说他是在回忆,他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个人为身无修为的你提供了保护和庇佑,否则即便你有此能耐能勘破其中玄奥,也不可能从异鬼的手中存活下来。”
无名的声音越说越笃定,一脸笑意的看着宋域:“否则光是镇口的那只纸新娘,便可以要你的命。你说,是不是?”
宋域神色虽然未变,心却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这些是只有当时清河镇亲身经历的人才会知道的事,可眼前的无名却张口就能说中。
宋域假意饮了一口茶,算是给自己压惊,既然瞒不住,他也不再各种掰扯,声音冷淡了下来,甚至连问题都直接尖锐了许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知道,不需要怎么知道的。”无名还自由的那只手在空中似乎挽了一缕清风,随即轻轻地抵在了自己的唇前。明明不甚好看的一张脸,举止间却带着说不出的肆意和洒脱:“这里确实少了一个人。”
宋域尚且自由的手轻轻地且无意识的扣着桌面,没有再贸然开启话题。他发现自己恐怕不论怎么想,都会被无名用他奇怪的思维堵在原地动弹不得。
可就这么干等也不是事,就在宋域琢磨着开启新的话题时,杜安辰的身影又突兀的出现在无名的后方。她在悄无声息冲着宋域摇了摇头,又用手指了指无名,随即再一次的消失无踪。
宋域很想问问杜安辰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清楚杜安辰几次闪现都明显畏惧这位无名,能做点手势已经不错了,开口询问不太可能。毕竟他自己已经物理意义地落在无名的手里了,队友总不能全军覆没。
宋域没有再贸然开口新的问题,而是随口反问了一句:“你就这么确定吗?”
“我既然这么说了,就自然是了。”无名想了很久,恍然大悟,语气更加兴奋:“这个人,不会是我吧。”
宋域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