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颜没想到赌坊的掌柜竟是个美艳女子,还上一礼后,纠正说:“赵娘子误会了,我并非什么天家贵人。”
赵娘子娇媚的扭一扭腰,笑看上月见、陵游几人一眼后,道:“现在不是,将来总会是。只要陈姑娘记得,往后成了贵人后,莫要忘记今日应承便是了。”
王达猛力搁下茶杯,“少废话了,陈姑娘是为昨日石志淹死一事而来,你既在赌坊,那就赶紧领我们过去!”
“那地方臭气熏天,污秽得很,我可不去。”赵娘子扭身站到陈朝颜身侧,媚眼如丝道,“陈姑娘是要进天家的人,也不能去。”
王达冷哼,“你不去,赌坊也别开了!”
赵娘子咯咯娇笑道:“你关吧,关了我也不去。”
争执间,先前被王达使唤去找李二的衙役快跑着回来了。
李二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朝颜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因而并不觉得意外。
看王达和赵娘子始终争执不下,陈朝颜揉一揉被香得开始发堵的鼻子,说道:“算了,你要知道路,便带路吧。”
王达冷看赵娘子两眼后,绕开闹哄哄的大堂,引着她朝着一侧的连廊走去。
赵娘子袅袅娜娜地紧跟其后,边走边劝道:“陈姑娘,天家最是讲规矩,不过一卑贱小民,可不值当陈姑娘赔上锦绣前程。”
月见不屑:“论其卑贱,赵娘子岂不比石志更甚?”
赵娘子能开这偌大的赌坊,肯定少不了人脉。知道月见是谢玄身边的人,对于她的嘲讽,也并不生气,只笑得妖娆而世故道:“我自是知道,我比那石志更卑贱。所以呀,遇到这样天杀的倒霉事,能用钱解决的,我都用钱解决了。不能用钱解决的,才会求到官府跟前,寻求庇护。”
陈朝颜拦住欲与她争辩的月见,问她道:“敢问赵掌柜,石志昨日来赌坊,是一个人来的,还是结伴而行?”
赵娘子看一眼跟着她的两管事。
其中一个管事答道:“一个人来的。”
陈朝颜又问:“那往常呢,是他一个人来,还是结伴而来?”
同一个管事答道:“往常也多是一个人来。偶尔有结伴,但结伴之人都不固定,应是在门外遇上后,一同进的坊内。”
陈朝颜看两眼赵娘子。
赵娘子媚笑道:“别看我,看我也不知道。且不说我并不是日日都会来赌坊,即便是来,每日到赌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便是有天大的脑子,也记不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倒也是。陈朝颜接着问:“赵娘子可知道他的身份?”
“陈姑娘想问的,是他的姐姐吧?”赵娘子娇笑两声,叹着声道,“方掌柜是个酒色之徒,可惜呀,却娶了个母夜叉的夫人。不仅将他的人管得死死的,将他的钱袋子更是管得死死的。那石娇儿跟着他,日子怕是好过不到哪里去。”
媚眼一转,她又看着陈朝颜道:“不过,我未与那石娇儿接触过,她是好或不好,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从我早上跟坊里几个管事打探的情况来看,那石志每次过来,所带铜板也不过十余枚,显然就算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朝颜捡着重点听后,问道:“他是每日都会来赌坊吗?”
赵娘子看向管事,管事答:“也算不得每日,但隔三差五总会来。”
陈朝颜用心记下后,接着问道:“他每次来,都赌的是什么?”
答事道:“赌大小。”
陈朝颜问:“一直都是赌这个?”
赵娘子用团扇拦住管事,点头道:“一直都是赌这个,和那位周……瞧我这记性,那位周大人可是已经死了的人。”
王达面色瞬时一沉,厉眼如冰地看向她道:“赵掌柜当真以为一万贯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