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添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又故作镇定道:“说服陈姑娘什么?”
陈朝颜佯装思索片刻后,有意逗她道:“说服我赶紧查完王达的案子,好让你们快些回京城去。”
月见放下茶壶,但手却没有从壶把上离开。在有意避开陈朝颜调侃的目光后,她颇是不服地继续道:“陈姑娘是在质疑我说的都是假话?”
陈朝颜揶揄:“那你说的是真话吗?”
月见握着壶把的手,紧紧松松数次后,终于认输道:“我明明说得天衣无缝,陈姑娘是怎么识破的?”
在门外听了许久的侍书适时走进来,提醒她说:“你是不是忘记陈姑娘是做什么的了?”
“我知道陈姑娘断案如神,”月见辩解道,“但除了公子小时候中毒导致脾胃比常人虚弱的话是我编造的之外,其余的,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侍书显然也想不通。
两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陈朝颜。
陈朝颜眼眸含笑,“想不明白呀?”
侍书干脆道:“还请陈姑娘提点。”
陈朝颜看向她,“你们公子醒了?”
侍书点头,“公子一早就醒来了。”
陈朝颜又问:“陵游也回来了?”
侍书再次点头:“我们从河阳县回来那日,陵游就回来了。”
“看来王达什么都交代了。”陈朝颜看着手中的尸格表,颇是惋惜道,“既然睡了两日,错过了重头戏,那就只能去听听结果如何了。”
“陈姑娘。”月见拦住陈朝颜的去路,“你还没有说……”
“我说了,如果你还没有想明白,那就继续想吧。我要真说出来了,你就该质疑你的专业能力了。”陈朝颜莞尔一笑后,越过她走了。
月见怀疑地看向侍书:她说了吗?
侍书耸耸肩,又摊摊手后,跟上陈朝颜。
月见跺一跺脚,也只好跟上去。
睦元堂中。
谢玄又恢复成往常那副纨绔公子样了。靠着凭几,斜卧在贵妃榻上,端着杯酒闭着眼,随着伶人唱曲的节奏,轻点着脑袋。一前一后,还有文墨和半夏为他捏肩捶腿。榻旁的高脚桌上,美酒佳肴也摆得满满当当,子苓候在一边为他添酒投食。
陈朝颜安静地在距他几步远的左手侧旁的梨木镌花椅中坐下来,接过子苓倒来的热茶,边喝边随着他一起听着小曲。
一曲结束。
谢玄睁开眼,扫一眼陈朝颜后,以酒杯轻碰两下贵妃榻的扶手,两个伶人知趣地揖着手退去。
“备饭吧。”谢玄吩咐。
半夏起身,同着子苓也退了出去。
将酒杯交给文墨,谢玄坐起来,目光再次落回陈朝颜的身上,半是调侃半是陈述道:“这倒是能睡,案子都结束了,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