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微抬着下巴,“王妃要当真,我就当真。”
陈朝颜微微一笑,状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一直想跟你们公子说,想配一个助手,在我剖尸检查时,能够及时地给我递递刀、冲冲水……”
“王妃是在威胁我吗?”月见咬牙问道。
陈朝颜再次微微一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想多了。”
“好吧,就算我想多了。”想到剖尸的种种,月见屈服道,“白芍胆子大,做事也细心。陈姑娘需要帮手,找她是最好的。”
陈朝颜似笑非笑地瞥着她。
月见笑得比哭还难看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吧,看在你认错还算诚恳的份上,这次我就大方地原谅你了。”陈朝颜见好就收地说道,“但再有下次……”
“没有了。”月见肯定地说道。
“希望如此吧。”陈朝颜愉悦地收回散漫的心绪,将精力再次落回了梳理私采铁矿的事了。
她先前对陵王存疑,如今却要先划去了。
好在,就算私采铁矿的主谋是他,就目前而言,也无需过多地在意他。
将刑世鸣三个字圈起来,在旁备注上可近皇上身后,他因为什么失踪,联系上私采铁矿的目的,差不多已经明了。再看石娇儿和石志,对他们来卢阳郡的目的,差不多也清楚了:大概率是受让刑世鸣失踪之人的威胁,前来卢阳郡监督齐武等人。
也可以说是来卢阳郡震慑齐武等人。
卢阳郡毕竟是铁矿所在地,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马虎。
接下来只要去向王达证实,在石娇儿和石志来卢阳郡之前,还有其他人来卢阳郡行过监督或是震慑之事,关于私采铁矿在卢阳郡这一块,差不多就梳理完了。
不过北牢一直是谢玄禁止她踏入的地方,想要找王达证实石娇儿和石志的事,要么找他,要么就只能找冯守道了。
昨日夜里才答应冯守道会好好考虑和冯二公子定亲一事,今日早上就和谢玄拿了婚书,现在去找他帮忙,多少有些尴尬。陈朝颜在斟酌片刻后,决定还是去找谢玄。
但人算不如天算。
她才出摘星楼,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冯守道。
冯守道看到她,也颇有些踌躇。
“冯大人来得正好,”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一刀的信念,陈朝颜先一步打招呼道,“我正好有事想请冯大人帮忙。”
“陈……王妃无需客套。”冯守道赶紧揖手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这八字早上才写好一撇的事,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呢。冯大人还是叫我陈姑娘吧。”陈朝颜坦然解释两句后,便径直说正事道,“我想请冯大人去北牢,替我向王达求证一事,在石娇儿和石志来卢阳郡前,是否还来过其他人监督或是震慑过他们。”
早上才写的婚书……因为他昨晚用二小子向她提亲的原因?难怪昨晚他去睦元堂禀报搜查结果等事务时,总感到谢玄落在他身上的杀机,问题原来出在这儿。怪他怪他,月见和白芍是谢玄近侍,却不分日夜地留在他们姐弟身边伺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而他却当真相信了谢玄前些时候所说的,她要不要跟他去京城,由她自己决定的话。
难怪谢玄要说他不如文奎。
真真是蠢到家了。
冯守道一边悔悟不已地拍着自个额头,一边快速答应道:“陈姑娘放心,我一会儿便去北牢找王达求证。”
陈朝颜揖手道:“那就麻烦冯大人了。”
冯守道不敢白受她的礼,迅速回一个礼后,说道:“陈姑娘不用客套。”
“冯大人过来找我,是……”陈朝颜适时转开话题。
“是为昨日夜里的事而来。”虽然已经知道谢玄是早上才给她写的婚书,但冯守道还是解释说,“昨夜不知道王爷已经给陈姑娘写了婚书,言行上多有冒犯,还请陈姑娘见谅。”
知道他是通过月见向谢玄解释,陈朝颜知趣地配合道:“是我没跟冯大人说清楚,与冯大人无关。”
“也是我事先没了解清楚情况之过。”互相客套几句后,冯守道也见好就收地转开了话题,“昨夜王爷说,北芦县的几个案子要陈姑娘过目定夺,不知道陈姑娘可看过案宗了?”
“看过了,都没有问题。”陈朝颜说。
“那就好。”冯守道点一点头,又与她浅聊了片刻那几个案子后,便说起了来找她的正事。
来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