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急着打扰他,而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将那些医用器械一件件打包起来,又开始整理书本笔记之类的东西。
过了一会,他好像翻到了一本什么书,自顾自地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不过以后就派不上用场了,咱们一起回家去吧!”
他说着,将那本书直接装进了自己的行李箱中。
我很好奇,便开口问道:“这本书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他似乎才想起我来,直了直身子转头看向我道:“江家满门中毒,当年的我毫无头绪,为了解毒,我查遍了所有与毒相关的书,却只有这本古书上有记载过类似的解毒之法,并且用这上面的方法,成功地控制了江家的毒素十八年之久!”
他缓缓吐了口气,似乎放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你知道我这十八年是怎么过的吗?我天天担心临风会像他父母一样毒发身亡,每晚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
结束了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却无比的悲凉?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说还要查清当年的事情吗?现在不打算查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该结束了,再查下去,恐怕对谁都没好处!云小姐,你相信因果循环吗?”
虽然江家的毒暂时已经控制住,完全解除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可我想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都没了解到,白子墨也还没有恢复过来,就算有因果循环,我也想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我无法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可他的话却让我感到不安。
稳了稳心神,我才缓缓说道:“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清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光,瞬间又隐藏下来,回头看着他刚收进去的那本书道:“是白子墨,我没想到真是白子墨!”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我很是伤脑筋,听不懂,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见他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我只有硬着头皮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年是白子墨制造了那一系列的混乱,是他的苏醒导致江家满门中毒,最后连累所有知名的门派全部隐世而居?”
“云小姐,其实你心里有数,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白子墨做过那些错事而已,一开始我也不愿相信的,可事实如此,你身上的血可以解江家的毒,这就说明了一切!”
他深深地看着我,似乎想将我看穿一样。
之前见到他,他都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可今天的他却看起来十分疲惫,甚至连头上的白发都比之前多了不少。
我心里直打鼓,这一夜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刚才宁小苏也说我伤了李月桐,可这事我分明没有做过的,为什么她会如此信誓旦旦地在大门口说?
“我承认身上的血能解毒与白子墨在我身上封印有关,可这能说明什么?他能解毒就证明毒是他下的?之前你不是说司空家主也能下这种毒咒吗,为什么过了一夜,你的说法又变了?”
独孤清却只是轻叹一声:“如今的空门,已然成了空门,据我所知,司空家已无一人生还!”
什么?
我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浮上心头。
并不是因为听到空门无一人生还的消息,而是我觉得事情根本不像独孤清刚才所说的那样都要结束了,反而一切好像才刚开始。
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白子墨,你可得快点恢复起来,不然这些事情恐怕都要不受控制了。
“就算你所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能代表这些事情是白子墨做的,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任由我用血来救江家族人?”
我真替白子墨感到不值,他并没怪江临风偷走逆鳞将他引到黑影的包围中去,还拼尽全力替他解毒,可结果呢?
“云小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情,但有些东西不是我们不接受他就不存在的,就比如你的身世,难道你真相信他们给你的这个说法吗?你有没有想过,那只是骗你的而已呢?”
独孤清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之前江先生也说过,我或许是云家用来祭祠堂的女婴,但我是不信的,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与白子墨之间,确实有着血海深仇。”
我定定地看着他:“若这是真的,那白子墨应该早就将我给杀了,为何还要一次次救我?”
“不管白子墨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千年前,是大家伤害了他,就算他要回来报仇,我们也都欣然接受,或者说,我们也想要一个解脱。”
独孤清舒展着眉头释然道:“所以,我放弃追寻真相,打算回去过几天安生日子,等白子墨再次出来,就随他处置吧!只不过......”
他沉眼看向我,眼神里透着十分复杂的情绪:“云小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云家人也该出来给个说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