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白平静的说道,然后堂而皇之当着一众紫衣鬼卒的面走到牢房过道的大门口,然后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有鬼逃狱!”
直到苏元白顺着大门口走出一段距离,门口的青面牛头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起手中钢叉高声呵斥道。
此声呼喊便立刻让大门四周又涌出一群神态体型大不相同的牛头。
“让你的牛头鬼族退下去,这哪是什么鬼魂,分明是散发着血肉香气活生生的人!夜叉,你要他哪个部位?!”
羊头黑身,绿眼的罗刹拿起手中利刃,从圆桌上站起身来,口中还留下刚才吞食生物遗留的鲜血兴奋道。
“快动手,等到鬼判来此,我们便错过这等上佳吃人的好机会!”
头部如驼峰状,面目狰狞可怖的夜叉也不待那罗刹再多说什么,手持着铁叉就朝着苏元白挥舞而来。
每一次挥舞铁叉叉尖就萦绕着一股绯红凶悍鬼气,视之绯红鬼气便格外骇人,其速度也是格外迅猛。
几番眨眼之间,铁叉便缠绕着绯红凶悍鬼气已经来到了苏元白的身前,只消往前轻轻一刺,苏元白整个人就会被铁叉刺穿。
“八部众,巡海夜叉,没想到除了天上与地上,地下这里还有鬼夜叉。”
苏元白漆黑的眼眸平静望着这绯红凶悍鬼气萦绕的铁叉,并不急着闪躲,而是微微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轻念道。
他的记忆又恢复了一点。
那座彼岸花平原枯萎之后,苏元白的脑海便莫名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也知晓了一些以彼岸花幽冥之气为基础的术法。
而他见到浮现在平原上的叫唤大地狱血色地狱时,他的魂魄阵痛,仿佛在千万年前时他已经在这地狱之中经历过诛心勾肠,刀山火石之痛。
可苏元白还是记不清他是谁。
即便这一路上,自己每走一段路,经历过一件事,脑海中便会记起一些事情。就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现在好像无非是在重复走一条老路。
可是我是谁?
苏元白轻叹一声,低头看着那缠绕着凶悍绯红鬼气的铁叉即将刺入自己胸膛的刹那,眼眸里瞳仁骤然变成雪白色彼岸花形状。
铁叉叉尖触碰到苏元白胸膛的瞬间,化作一片片雪白的花瓣,凶悍绯红的鬼气涌入苏元白的体内,苏元白瞳仁里雪白色彼岸花颜色越来越深沉。
但羊头黑身的绿眼罗刹手持利刃却悄无声息来到了苏元白身后,高抬利刃重重往苏元白毫无防备的后颈刺去。
“罗刹,我好像答应了某个人不伤害她的鬼众,因为她好像借给了我一把扇子?”
苏元白身形骤离,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他微微倚靠在一个身材高壮的牛头后背上,望着中间滑稽的一幕,眉头轻皱道。
而那本应刺在苏元白后颈的利刃,此刻正插在面目狰狞可怖的夜叉脸颊上,痛得那夜叉连连叫骂。
“你有本事不要跑!”
罗刹不理会夜叉的叫骂,猛然将夜叉脸颊上的利刃抽出来,几乎将这头倒霉的夜叉疼得当场昏厥过去。
“牛头马面,阴间百万鬼众,倒是没有什么记忆。”
苏元白没有理会罗刹的挑衅,抬手将他身后的青面牛头刺下来的钢叉抵住,一双雪白色的眼眸环顾一眼四周后。
身形骤消。
留下一群牛头马面,以及中间的罗刹夜叉大眼瞪小眼,最后都将目光放在牢房过道里,那里还有与这个人一起的三个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