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
苏白元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一处丘陵平地之上,他还未来得及仰头,就听得高处虚无缥缈的话语传来。
“既修得邪魔外道,妄替天意,又不敬鬼神,不守法度。如今天魂已被押入天牢,人魂囚于樊笼,这地魂便与打入地狱,须要磨得七魄尽消。”
然后苏元白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消失,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一把锋利的刀锯骤然出现在半空中,将他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这种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
可还未等这疼痛消失,接着身上就出现一个足以将他碾得断筋碎骨的巨大石磨,石磨慢慢的碾压他的身躯,直接将苏元白碾得意识昏厥。
待到他意识再被痛醒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在血色的沼泽之中,七窍疯狂灌入污秽的血水,纵然苏元白奋力向上游动,但会有无数个血色手掌扒住他的身体往下拽。
而苏元白的意识又慢慢模糊消失。
等到醒来时,赫然自身又处于另一地狱之中,遭受新的苦难折磨。
如此往复,并无尽头。
也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只知他已记不清自己是谁,也记不清因何原因在此遭受无边苦痛刑罚,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再那么痛苦。
磨碎的身躯还会长出,撕裂的身体还会复合,拔掉的舌头与剪断的手指最后都会愈合。
终于又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自他的耳畔传来。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上苍垂怜,故留你一线生机,望日后你知恩图报,不得苦怨。”
可惜的是这道虚无缥缈之音所述话语,中间已经听不太真切,只听得前面一段与后面一段,因为他的自我意识已经快要濒临消亡。
接着,又是一声惊呼。
“画卷烧起来了!”
一阵恍惚,苏元白濒临消亡的意识渐渐重新变得模糊,逐渐又清晰起来。
那些一个个血色地狱开始变得虚幻扭曲,飞快的从苏元白身旁后退消散,鬼衙后堂的建筑开始浮现,变得清晰可见。
苏元白低眸看着手上正在熊熊燃烧的画卷,他并不急着灭火,只是轻轻转过画卷,指着画卷上的天空。
“你们看得到上面的东西吗?”
苏元白平静问道。
“这上面只有您啊?”
余鬼判一听这是个自己难得表现的机会,凑了上去仔细看画卷上的人物景致,却只看得到站在丘陵之景上的苏元白一人。
画卷的天空上并没有描绘飞禽白云等物,也没有诗句词辞。
“您快去把这火苗掐灭吧!万一烧毁了这画卷,我可怎么跟李鬼判交代!”
淳青在一旁焦急的跺脚说道。
这画卷本被端详好好的,不知为何画卷的右下角忽然燃起了一道小火苗,正在缓缓侵蚀着画卷,燃起一道道灰烟。
“你说的李鬼判是叫李楷?是他把这副画卷给你的?他人现在在何处?”
苏元白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清晰的名字,他望着焦急的淳青平静的问道。
“您说的没错,李鬼判特意叮嘱我要好好保存这副画卷,现在李鬼判已经在阎罗殿赏善司魏判官手下办事。”
淳青望着已经烧了三分之一的画卷,越来越焦急说道。
他刚才从书架上拿起观望这画卷的时候可没有突然起火的趋势,怎么这人抢去一看便就着火了呢?
“我现在要去阎罗殿的话,现在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