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沈仲竹的这声轻笑,蒲道长座下的青麒麟骤然碎裂,化作一团青雾缩回蒲道长手中的青色旗帜中。
“你看问我谁又有什么用呢?你又不知道我是谁。”沈仲竹平静看着那红衣红凤道袍的司道长说道。
青雾散去。
无论蒲道长再怎么抖动手上的青色旗帜,额头上都滴下不少冷汗,青色旗帜的旗幡始终再难展开。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瓦片却突然变成了一根根尖锐的青竹,青竹竹尖萦绕的不是万物勃发欣欣向荣的生气,而是肃杀之气。
“南溪郡何时来了你这样的一个都尉?”司道长及时从这里撤走,他站在另一处屋顶上望着沈仲竹沉声说道。
“前不久吧。”沈仲竹低眸看着蒲道长淡淡说道。
这位蒲道长就没有这么好运,他急于将青色幡旗展开,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变化,脚背直接被青竹竹尖刺得鲜血淋漓。
但这蒲道长也是狠角色,硬生生双脚从青竹竹尖拔起,忍着穿透肌肤的疼痛,一声不发从屋顶跳了下去。
一直在土黄色龟壳屏障下挣扎反抗的范弦月,被跳下来的蒲道长吓得一惊,还以为这家伙又要使什么法子的时候,却看见这个家伙双脚流血忍着痛退到了院落长廊上。
范弦月这才看到院落地面一角还有一个头发竖立,浑身乌黑的红衣宝塔道士,身上泛着零稀雷光,在地面上不停抽搐。
“诶?是有人来帮我了吗?”范弦月身上青光微敛,仰头望着四周的屋顶,略有些好奇的自言自语道。
阵法的青雾散去又忽而化作土黄色的龟壳,范弦月只以为是阵法变化无常,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再加上范弦月脑子里一股倔劲上来,一心想要冲破这该死的阵法,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变化。
要不是这双脚流血的蒲道长突然跳下来把她吓一跳,范弦月脑子估计还是在想着怎么冲破头顶这土黄色的龟壳屏障。
“好像是的。”一直沉默的崔雅小声的说道。
崔雅其实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虽说她不懂任何道术阵法,但她能感受到那宛如刀刃的狂风突然消失了,以及那完全遮住她们视线的青雾也突兀消散。
这种消失肯定不是伏风观的道长们良心发现,他们一旦出手是不可能会留手的。
崔雅很清楚这件事。
范弦月双腿盘坐在葫芦上,伸手盘玩着葫芦口的青藤,眉头皱起喃喃道:“我的朋友在中河州都不多,南荒州又会有谁来帮我呢?”
沈仲竹侧眸看着院落土黄色龟壳下的范弦月,范弦月看起来只是萎靡了一些,并无大碍。
“放了她,我就离开。她身后的女人,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沈仲竹抬眸望着沉默注视他的殷纯心说道。
这个紫色道袍的道士一直都没有出手,他应该就是刚才那两个道士口中议论的殷师兄。
殷纯心深邃的眼眸打量着这个南溪郡都尉,这个都尉明明破开了青麟雾阵,又将龙凤红旗箍住,那白虎素旗虽还能用,但其实一直都在这个都尉的掌控之中。
四方宝旗已经被他破了其三,怎么就突然想要离开了呢?
殷纯心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盯着沈仲竹脸颊上缠绕的绷带,那头缠绕住白虎素旗旗灵的火蟒,他感受到了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