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怕逼马怕骑,铁民在此情此景下,面子过不去了,他要摆出一个架势,给自己找补些面子。
他知道有大牛和二国在场,不可能让他动手打刘冬梅。
刘冬梅这一嗓子,把铁民赶到死胡同里了。
出现一个最尴尬的场面。
二国、大牛,包括赵淼在内,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抢下铁民手里的拐杖,以化解这场危机。
刘冬梅端了一碗菜,一碗饭,也做好了迎战准备。
只要铁民敢把拐杖砸过来,她手里这两碗饭菜,就直接飞向铁民。
别管能不能真打起来,她肯定不能在气势上输给铁民。
铁民手里的拐杖晃了几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把拐杖放下了。
如果刘冬梅是个明事理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见好就收。她放下饭菜,转身便走,用无声的行动,维护自己的尊严。
可惜她没这么想。
既然跟铁民撕破了面皮,她就必须强硬到底。特别在赵淼面前,绝不能有一点点懦弱,否则,铁民这辈子都不会瞧得起她了。
“我整天侍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刘冬梅把饭菜墩在圆桌上说:“我哪点对不起你了,让你这样对我。”
“是我请你来的呀。”铁民说出了真心话,让刘冬梅所有的愤怒,瞬间被一个贱字概括了。
“你……”刘冬梅没想到拙嘴笨腮的铁民,说话能这么有劲,而且一句话就把她噎的上不来气了。
“我走行不行!”刘冬梅一声大喊,在场的四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肯说上一句劝解的话,给她一个台阶下。
刘冬梅转身走了出去。
“铁民,这是咋回事呀。”二国脸上挂着笑容,他故意不看赵淼,跟铁民要说法。
“来,咱们接着喝。”铁民坐下来,招呼几个人也坐下来。
“我还是走吧。”赵淼从圆桌上捡起钢笔字帖说:“铁民,我把这个带走了。”
不知道别人咋想的,反正大牛这会儿心里乐开了花。
他拦在门口说:“赵淼,铁民得罪你了。”
“我心情不好,别惹我。”赵淼借着酒劲,对大牛瞪起眼睛说:“胡说八道什么呀。”
大牛“噗嗤”一笑说:“就是呀,咱不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搅了自己的好心情。”
“大牛说得对。”二国也拦在赵淼面前说:“如果你现在走了,铁民肯定过意不去。再把他气个好歹的,多没劲呀。”
“我现在肺子都要气炸了。”铁民说的是心里话。
赵淼站在那,看着铁民的愤懑,她不屑地一笑说:“你家里的事,咱没必要跟着瞎掺和,你自己梦还是自己圆吧。”
“你真聪明。”大牛不失时机拍马屁,先冲赵淼竖起大拇指说:“真是一点就透。”
“你啥意思。”赵淼看大牛皮笑肉不笑的,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不如咱们坐下来,听铁民怎么说。”大牛的圆滑都用在了表面上,赵淼果然放下背包,重新坐了下来。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听铁民讲他跟刘冬梅的过往。
刘冬梅走出下屋,气冲冲走上回家的路。
这次她没有哭,而且走的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她推开院门,走出很远一段路,没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更不会有人前来挽留她。
她止住了脚步。
铁民交的这是什么朋友,眼看他们俩吵架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追出来挽留她。
在刘冬梅的思想意识中,劝和不劝散,应该是城里人最起码的礼数。
她不寄希望于赵淼能有所表示,大牛和二国至少也该帮铁民来挽留她一下。
想起上次她生气回家,铁民为找她,崴了脚脖子,周志强直接找到她家,还让她爸训斥了一顿。
今天怎么了。
刘冬梅发觉自己棋错一招,她不应该在铁民面前耍威风,周志强和周婶儿才是她的仰仗。
想到这里,她折返回来。一脚踢开周家的房门,闯进屋里,未曾说话,先流下了眼泪。
“冬梅,刚才还好好的,这是咋的了。”周婶儿满足了刘冬梅的愿望。
“我好心好意给他送饭去,他还当着外人的面,要拿拐杖打我。”刘冬梅为了表现自己的委屈,竟然“呜呜”哭起来。
周志强喝了一壶老白干,正躺在炕头上听半导体收音机。
他听见刘冬梅的话,一轱辘坐起来说:“谁在铁民屋里呢。”
“大牛、二国,还有一个丫头。”刘冬梅知道赵淼的名字,故意叫她丫头。
“你给人家使脸子了吧。”周志强真是神机妙算,一眼就看出刘冬梅的错误所在。
“我哥跟那丫头肩膀挨着肩膀坐在一起,谁看了不生气。”刘冬梅没忍住,把自己的行为学说了一遍。
“冬梅,别怪爹说你。”周志强关上半导体收音机说:“别说是铁民,换了谁,都得对你瞪眼睛,你知道为啥吗。”
“他凭啥呀。”刘冬梅急了。
“你让他下不来台了。”周婶儿虽然笑在脸上,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她说:“你跟铁民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是啥样人呀。”
刘冬梅眼睛眨了眨,慢慢品周婶儿的话,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她低头想了想说:“铁民让我滚,我也没服他,这下该咋办呀。”
周志强就势倒在炕头上,又打开了半导体收音机。
“这事谁也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周婶儿微笑着对刘冬梅说:“两口子过日子,没有不吵架拌嘴的,最后肯定要有一个服软的,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又不是我的错,凭啥让我服软呀。”刘冬梅气的一蹦,还要为自己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