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有两个大村在每周固定的时间段开集,其中乡政所在的老清河村大集规模较大,从牲口到食品日用全都有。
李庆兰和青阳刚进老清河村都还没走到赶集的那两条街呢就被人拦住了。
今儿正好老清河村有个九十多岁离世的老人办喜丧席,那老人十多年前找李庆兰算吉日打的棺材,都说上了年纪的人提前打棺材放在家里能祛病长寿,所以老人的家人觉得老人能活到九十多也有棺材的功劳,那算过吉日的李庆兰自然也要记一份功。
没碰上也就算了,既然碰上,那高低得请李庆兰去喝喜丧酒啊。
李庆兰推辞不过承诺一会就去。
跟办喜丧的主家分开后,李庆兰先去跟相熟的猪肉贩子赊了一块猪肉,,又陪青阳去买了毛线,俩人这才一块去喝喜丧酒。
原本李庆兰没打算买什么,所以出门没带钱,可是去喝喜丧酒是要随礼的,没钱拿东西也一样。
记礼账的时候青阳看到还有人随老母鸡咸鸭蛋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因为这一顿喜丧酒耽搁了时间,青阳她们回村的时间就有点晚,路上都看不到什么人。
天气不太好,风还大,青阳觉得冷走路的时候直缩脖子。
李庆兰摘下围巾递给青阳:“围上吧。”
青阳刚要伸手接,忽听路旁的枯草丛中有窸窸窣窣怪异的声响传过来。
“姑,你听到了吗?”青阳小声问道。
李庆兰当然听到了,不过她没当回事。
“兴许是山鸡,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二人又往前走几步,青阳又听到不轻不重的,似是十分痛苦的低哼声。
是人!
青阳和李庆兰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却十分默契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枯败的稗草丛中歪倒着一个衣着单薄满脸是血浑身是伤的男孩儿。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多久,意识已经不清楚,李庆兰问他话他也没个回应。
李庆兰脱下自己的棉衣盖在男孩身上,转头对青阳说道:“你看着他,我去叫人。”
男孩很冷,即便盖着李庆兰的棉衣也在不停的发抖。
青阳怕他撑不到李庆兰搬救兵回来,毫不犹豫的抱住他,尽量给予他温暖。
这男孩很瘦,个儿却不矮,看着比青阳还要大一些。
似乎命运早有安排,不早不晚,她和李庆兰路过这里听到声响,发现他,救下他...早一刻晚一刻都是错过。
不多一会儿李庆兰坐着老清河村老乡家里的马车赶过来,直接将人送到卫生所。
李庆兰问了一圈,竟然没人认识这个男孩,要联系孩子父母就只能等人醒来再说。
万幸,男孩受的都是皮外伤没啥大碍,只是有几处冻伤需要格外注意。
下午两点多男孩才悠悠转醒,开口第一句就是喊饿。
卫生所的人把中午吃剩下的半个馒头给他,转身去倒热水的工夫馒头就已经被他狼吞虎咽的吃下,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垫了肚子喝了水人精神许多,只看人的目光格外警惕,像误入狼群的羊。不对,准确的说更像还没沾过荤腥的狼误入羊群...
“你叫啥?今年多大?哪个村的啊?爹妈都叫啥?“李庆兰笑着,非常和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