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着,云送晚越发得了意:“看来你在半时哥哥心里也还没到可以说正经事的地步。”
褚凌月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面对她一而再地挑衅,也只拿她做个小丑,勾出浅笑即回:
“云小姐在景王府不是被称作‘云娘娘’的么?怎么这么多年过来,祭拜顾太妃的事还捏在一个外人手上?你自认与王爷情深义重,怎么连个外人都比不过?”
她的话正狠戳云送晚肺管子,某处就冒出一道清脆娇蛮的声音来:“都说婶婶目中无人毫无规律可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可见我叔叔性格是真好。”
褚凌月回头,入目的是个满头金饰一身绫罗,腰间别着银蛇鞭,脚踩登云屐,从头到尾透着富贵的娇俏小人。
这位便是安南郡主楚蓓蓓了。
仅稍微打量她一眼,褚凌月便知楚半时要自己帮什么忙。
安南王与当今皇帝一母同胞,兄弟二人自幼极好,虽然皇帝是个暴君,但有安南王在,他手上掌握着百分之八十的实权。
楚半时明明从小就是西兆最受宠的人,却选择在众人面前隐藏实力,足以证明他和皇帝不是一路人。
他生母的忌日偏偏又被安南郡主接受置办这么多年……
所以,那男人是想借自己之手将安南郡主推开,方便他更好的防着皇帝。
想着,褚凌月缓缓发笑,“你叔叔性格确实好,否则这个王府也不会全权交由我管理。”
说罢她扫向已经被抬进来的祭拜用的大家伙们一秒严肃:
“郡主懂规矩,偏偏没经过我同意就把这些东西抬进来。不请自来是谁教给你的?难道别人到你们安南王府也可以对主人这么不尊重?”
楚蓓蓓因为年年操办顾太妃的祭拜大典,在景王府说的话可跟圣旨一样,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怼她,没想到才耍了个小威风,就被褚凌月当众斥责一顿。
鼓了鼓嘴,她立刻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婶婶好大的架子。我能随意出入景王府是叔叔特许的,操办顾太妃的事也是我爹和皇帝伯伯交代的,你要实在不满意大可以进宫商量去,犯不着在这里拿我使性儿。”
“急什么?这件事我自然会和皇上说明白,所以你现在可以先出去,派人来问我能不能放你进来了吗?”
褚凌月冷冰冰道,侧身面向一众面面相觑的小厮,她又说:“帮郡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所需的全部换新,景王府不缺钱,不必用旧的将就。届时清单和置办回来的东西由我过目即可。”
语毕,她瞪了一眼瞠目结舌的楚蓓蓓,又将视线转移到哑巴了一样的云送晚身上,“你是咱们府上第一懂规矩的,就让同样懂规矩的郡主和你住好了。”
“祭拜大典前后要斋戒忌口清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吩咐厨房给你们准备比较清淡的素食的,希望你们可以安心礼佛诵经。”
褚凌月这话出口云送晚瞳孔地震。
这女人可是个狠茬儿,没什么是她说到做不到的!
“王妃姐姐安排得极好,可惜我那里没有闲地儿了。不如让郡主去唐侧妃那里住?”她试探性问道。
谁知褚凌月笑眯眯回答:“不行。”
她拒绝的干脆,甚至没有理由。
楚蓓蓓正忙着窝火,哪里会想得到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今天一整天只有一顿素的清汤寡水的粥,配的最丰富的菜,是一小碟水煮的花生米。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连本郡主也敢拦着!再不滚开小心我让我爹杀了你!”
坚持拦着楚蓓蓓的秋日不慌不忙弓腰:“郡主息怒,奶奶说为了顾太妃的祭典能办好,经文没有抄录完之前不能离开房间,尤其是您。”
“放屁!往常年年都归我管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多狗屁规矩!你主子这是存心刁难我!放我出去!我要当面和她对账!”
楚蓓蓓大吼大叫,谁知秋日压根不理掉头就走,气急败坏的她只能撒气给云送晚:“你不是叔叔的心上人?在这府上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没用的蠢东西!”
那云送晚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她这么说当场黑了脸:“郡主别拿我当出气筒,要不是你顶撞她,我也犯不着被你连累到肚子都填不饱。真是晦气。”
躲在暗处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秋日,回去立刻把原话转述给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