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仁花忍了一夜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顿时泪流满面。她伏到炕上,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身体抖个不停。朱红玉有些不忍,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不停地安慰。
此时,钱有来已出外搞收购了,客厅只有王莉一人。这客厅和房间不过隔着一个门,并不怎么隔音,房间里面的说话声虽然不大,听不清楚,但是她还是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似乎有些异样。后来看到那仁花红着眼睛跟着朱红玉出去,她不禁有些担心。虽说她与他们三个不是同学,但是相处久了,还是有感情的。
不过,王莉很有修养,既然她们不说什么事,她也不会主动相问,只顾忙着自己的事了。
宋浩文安排朱红玉陪那仁花上街散心之后,觉得这事不能完全瞒着王莉他们,就轻描淡写地说,那姐昨晚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渣男同学,受到了一点惊吓,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好了,免得她触景生情,又添烦恼。
王莉点头答应。“浩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事?”
“昨晚,妈妈说有人要卖房子,托她介绍买主呢。”
一听到有人要卖房子,宋浩文一下子来了兴趣。“快说说,是什么房子要卖?在哪个位置?”
“是一套大四合院。只是离我们这儿稍有点远,靠近东海,属于市中心。”
“那房子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卖?”
“听妈妈说,那房子很大,四进房,三五十间,目前有二十多个租户。房屋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没有子女,他们想把房子卖了,两人住到另外一个小套里养老。”
一听到有租客,宋浩文脑海中立即闪出大杂院的画面,当即摇头,道:“这种房子太乱了,没意思。”
王莉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宋浩文,不解地问:“有租客不正好吗?还能有一笔收入。难道说,你买下这么大的房子,想自己一个人住?还是想一直空关着?房子不住人,时间久了,也不好的,房子家具都要闷坏的。”
王莉这番话像醍醐灌顶,让宋浩文幡然醒悟。他想,对呀,自己为什么要买四合院?还要买好多套?难道真的都是为了自住吗?一个人纵有广厦千万间,自己又能住几间?还不是为了保值升值最终卖了赚钱?既然这是投资的初心,那为什么要去计较这房子由谁来使用呢?想到这里,他心情豁然开朗,大笑起来,说:“你说得对,只要不破坏房子和家里东西,按时交租金,房子管它住谁呢。”
王莉也笑了起来。“这样想就对了嘛。就是皇帝的房子,也不全是自家人住的。你没有自己的臣子,又没有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买那么大房子就是为了出租的,别小气舍不得。”
“行,我不多想了。请阿姨跟房主约个时间,我们去看看。合适的话,就买下来。”
“好的。中午回家时,我帮你问一下。”
下午,宋浩文让朱红玉和那仁花在家看店,自己和王莉去看房子。他们先到王莉家喊了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四十多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面容清秀,待人热情,难怪王莉长得不错,这是遗传了她妈妈的优良基因。宋浩文在她家吃了一杯茶后,三个人打了一个的士,直奔约定的地方看房。
下了的士,宋浩文看到一对面容和善、六十来岁的夫妇,站在桃花胡同口等他们。彼此介绍认识后,两位老人将他们带到家里参观。
宋浩文一看他们这家四合院的大门,吓了一跳,竟然是仅次于王府大门的广亮大门,制作精美,大门上雕刻着“忠厚传家远,诗书济世长”门联,门外还有一对象征着文官的箱形门墩。老翁介绍说,这房子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他祖上留下来的。他祖上曾在朝庭任一品大学士。这房子是四进,左右两边各有一座跨院,一个花园,第四进里的后罩房为二层结构,建筑面积超过一千五百平方米。
宋浩文进院子一看,这房子比他上次买的三进房要大得多。除了后罩房没有出租,其他房间里都住有人家,不过这里比大杂院好得太多,没有乱搭乱建现象,院子花园十分干净,古树假山水池保存完好,更没有人大声喧哗,显得相当安静。
而原来老宅里值钱的红木家具、古董藏品,都存放在五上五下的后罩房里,两位老人就住在这楼下,整个四进里的房间都没有对外出租,显得十分宽敞雅致。经过交谈,宋浩文得知房主姓王,是大学退休教师,房主爱人退休前是小学老师。
宋浩文看了房子之后,十分满意,问了价钱,老人开出了四万五千元的价格,后罩房里面的红木家具和古董藏品全都留下。如果成交,老人还将预收一年的剩余房租退出来。
经过简单的协商,最终定下房价为四万二千元,先签合同,交纳定金,后天周一下午三点,到区房管局办理过户手续,现场交付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