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茶水,李昭垂下眼睑,缓缓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白瓷茶盏。
他其实知道宋清月那性子,从小就对那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感兴趣,他也知道她大概真的只是去围观范大夫的医治手段,而非去关心李晵的。
可他就是压不住心中这团火,还越烧越旺。
明知是一壶干醋,李昭也干了。
宋清月观看完范大夫那精湛熟练的手法后,满心的感慨,原来这个时代的外科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就没有继续发展下去呢?
还以为中医对于外科的内容是一片空白呢,可方才范大夫说,最早的皮肉缝合技术始于隋唐。
她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往李昭的营帐走,守在账外的林万福可看见这位祖宗了,赶忙笑着迎上去,躬身道:“世子妃您可来了,殿下正等着您呢。”
说着撩起帘子,让她进去。
宋清月一只脚迈进去,身子还没进去的时候,就瞥见地上碎掉的瓷盏,小秦公公缩着脖子贴在帐子边缘,李昭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上,双眼微眯,低气压地朝她看来。
宋清月像只受惊的猫儿,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往里迈的步子立刻缩了回去,她抬起头来看他,直觉自己现在要是敢退出去,会惹得他更生气,可她现在又不太想靠近他,于是就这么僵在了门口,不进去,也不出去。
“过来!”
他坐在那里说了两个字,更像是命令,语气里带着深水潜流的愠怒。
宋清月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点着脚尖,像只猫儿似的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摊碎瓷片。
一个内侍埋着头跟在她身后走进来,跟小秦公公一起,轻手轻脚地清理那些扎人的碎渣。
宋清月不太知道李昭为什么心情不好,似乎从认识他起,他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总是喜怒无常的,所以她也懒得去知道。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宋清月往一旁躲了一点,还没想好说什么,李昭已经先动了。一把将她拽过来,欺身上前,直接将她按倒在软塌上,大手掐住她的脖子。
一声惊呼断在嗓子里,峨眉紧锁,她被迫承受他急切而粗鲁的深吻。
耳边粗喘的声音渐大,湿热粘腻的吻从脸上一路蔓延到耳根,轻薄的夏衫领口被粗蛮地拉扯开,借着烛光,照亮一片雪白的脖颈。
李昭有点迫不及待。
与宋清月成婚才十日,喜房的大红被窝还没捂热,就被迫离家一个多月。
他想她。
想她的侧脸,想她的墨发,想她的声音,想她的娇唇,想她委屈时落下的眼泪,想她愠怒时圆瞪的双眸……
她的一切都叫他想念。盛夏里,这臭烘烘的军营实在叫人难耐。
埋头在她颈窝里,深深吸着她身上清甜的香味,他才觉得活过来。
他撑起身体,牢牢注视着她,目光中带着噬人的狂热,良久,才慢慢凑到她耳边,沙哑着声音道:“娘子,为夫想你。”
他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却抱着她再不动一下,身体又烫又热,彷佛这六月里的喧闹的夜。
帐外,蝉鸣中夹杂着偶尔的马嘶与人声,风过树梢,树叶沙沙的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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