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很容易让程敟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以前觉得光明正义的地方现在只觉得厌恶无比。她甚至不愿意去想,在这一身正气凛然的衣服下,到底又藏了多少龌龊和不可见人。
大厅里的空调像是坏掉了,寒风从随手撩起来又放下的门帘里钻进,程敟背过身体替女儿挡着风,顶着一张煞白麻木的脸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足足的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有一五十来岁的老民警过来。他已经了解了大概的起因,虽是偏向了程敟这一边,却还是劈头盖脸的对她进行了训斥,说她有小孩儿在身边也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非但吓到了小孩儿,还做了错误的表率。
程敟被训斥得一张脸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邵洵在助理的陪同下走近派出所大厅,俩人才刚会面,助理低声的说着这次案件的棘手。他的眉头微微的皱着,偶尔点点头。
两人穿过大厅即将上楼时他不经意的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程记者在角落里。她的头发散着乱糟糟的,一身的狼狈,对面的民警义正严词的训斥着什么,她涨红了一张脸低头正唯唯诺诺的站着,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但也只是那么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随着助理上了楼。
他的当事人醉驾并且撞伤的人还在重症监护室不知道是否能醒来,不知道是酒还没醒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染着黄发的青年口出狂言骂着脏话,开口便是他爹是谁谁。
办完事儿出来,在路口等绿灯时邵洵打开窗户抽烟时竟然又看见了程敟。她的手中拉着一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的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奶声奶气的叫妈妈吃。
邵洵有些诧异,完全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已经结婚生子了。
他的助理一向观察细微,见他车窗外边儿的时间有些久,刚想开口问他是否有什么吩咐,就见他掐灭烟头升起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