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二、挂一、揲四,归奇之后,通过阴阳交织三变成一爻,十八变成一卦。
王半仙拿着挑过烛心的那根蓍草在地上为桓温记爻,每三变画一爻,爻又分阴阳。只见他由下方往上方画,积累了十八变这才画了六爻成一卦。
王半仙刚刚画完最后一画,忽然手中的蓍草掉落地上,桓温、小乌见他双目忽然一惊,继而眉头紧皱。
他忽然抬头,眼光犀利地看着桓温,惊疑不定地喃喃自语,“需卦、需卦。”
“哎,何解啊?”小乌见王半仙神色不对劲,忽然爬到他身侧看着他问道。
王半仙没有立即解卦,而是又看向地上的所画的爻。
桓温对坐王半仙身前,看向他,神色不见惊诧。
王半仙抬头看向桓温,眼带疑惑,“我也、百思不解。”
这地上画的爻,王半仙捋了捋胡子,看向桓温,似是在问他,又像在自言自语,“何故占得此卦?”
“需卦,水天需,坎上乾下。”
“下为主卦,是为乾,阳数七,卦象为天,天则周行不息,威力无穷。”王半仙捡起那根画爻的蓍草指向下部卦象,继而他又指向上部,“上为坎,阳数为二,卦象是水,水可行舟,亦可沉舟。”
此时,桓温也听得认真,虽然他曾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这《周易》包罗万象,阴阳相应、刚柔并济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未等桓温深思,王半仙已经在解卦。
“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王半仙似乎是了悟了什么,抚掌大笑,“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有重新。”
说完这句话,王半仙自顾把地上所画的爻拂去,顺便把拿出来的事物一一收进布袋。
见此,桓温态度恭敬道:“老先生,可测得晚辈前因?”
“天机不可泄露也!”说罢,王半仙站了起来。
见王半仙欲走,桓温躬身相送。
刚走了一步,王半仙杵着幡回头对桓温严肃道:“切记,水天需是为等待,此后郎君想要做大事,则需要严格要求自身守正待机啊。”
“守正待机。”桓温送到王半仙后,就一直在嘴边重复着这几个字,“明珠蒙尘、守正待机?”
桓温念着这几个字,心想。
『单单是等待怕是难成大事,最重要的还是要积蓄力量,有朝一日我桓温定会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只是桓温不知道,待他王半仙走出破庙之后,忽然在漫天风雪中停留了片刻。
他杵着那书写着“王半仙”的幡在雪地中,抚着与雪色融为一色的胡子,惊叹不已,“本仙原本看那小郎君双目炯炯有神,又长得勇武有力,见他天庭光洁,只一眼就相得他是将星转世,可再看几眼又有变数。只是未料到啊!”
“唉!本以为是一个大富大贵、大吉大顺之人,未料到他的天上挂着的是水。”王半仙说前一句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些愁,可说到后一句时又充满希望:“若是这小郎君能够御风而起,定会大放光芒!这乱世啊,正等待这样的一个人去打理一番。”
说罢,他拿着幡踏雪而行,最后消失在茫茫夜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