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我们真不去看看啊?万一八弟妹把那常氏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四婶母那儿怕是不好交代?”
说话的是钱氏的大儿媳妇,也就是府里解三爷的媳妇杨氏。
杨氏是真的忧心忡忡,为了一个常氏,二房跟四房现在闹得关系紧张,真划得来吗?
“哎,我说三嫂,你可别心软去当和事佬,我跟你说,八弟妹这人要真是听劝,太阳打西边升起来。”解六爷的媳妇狄氏忙拉住杨氏道,“婆母不出面就对了,等四婶母追究起来,不还有八弟妹扛着吗?”
反正她是坚决不出头的,柏氏那人就是一堆臭狗屎,谁踩谁脏鞋,搞不好还会被倒打一耙,她之前就领教过。
钱氏的心情并不轻松,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听说妯里秦氏病了,但上面还有一个老夫人容氏,若柏氏闹得太过,容氏过问起来,她该如何推脱?
正想斥责这俩儿媳妇少说几句,她素日里看这两人,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圆滑通透,哪哪都好,但真有起事来,没有一个是顶用的。
她得用的嬷嬷掀帘进来禀报,把柏氏在常氏那小跨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婆媳仨都睁大了眼睛,本以为会血流成河的,哪知道人家四两拨千金地就将事情给处理了,这本事让她们不由得瞠目结舌。
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那是五味杂陈,之前怕引火烧身,她们都选择了抱团取暖,毕竟事后各自丈夫问起来的时候,她们也能有个推搪的理由,把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便是,自己就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钱氏呢喃一句,“这常氏果真是邪门。”
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能再招惹她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遭到反噬?
杨氏和狄氏听到婆母这句呢喃,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撇开目光,她们对常氏的忌惮并没有那么大,毕竟道听途说也未必可信。
不过对于她们来说,常氏这个典妻终究只是解府过客,她们不会自降身价跟她结交,所以这人邪不邪门,跟她们没有半点关系。
柏氏一回来,就听说俩嫂子在婆母的院子里,顿时又气得火冒三丈,这三人凑到一块儿准没有憋好屁,她转身想要去寻这三人的麻烦,刚走两步就想起常曦说的话,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去婆母的院子大吵大闹。
她刚坐下,表妹方梵就急匆匆地掀帘进来。
“表姐,你可有吃亏?我本想要过去助阵的,哪知这刚一想出门,这肚子就疼得厉害。”方梵一脸急切地问道。
没待柏氏回答,她就又自责地道:“都怪我,没打听清楚就着急忙慌地跟表姐你说了这事,好在表姐夫今儿不在家,不然又要害得你跟表姐夫吵架,那我真是大罪过了。”
说完,她转身出去拉着一个小丫头进来,甩了小丫头两耳光,“都怪这丫头说话不仔细,遣她出去给我买盒常用的胭脂,她倒好,回来急急地跟我说这事,但又没把在哪儿看到表姐夫的事情说清楚,等我肚子痛缓了过来,这才把她仔细审了一通,方才知道我们是误会表姐夫了。”….
“我刚急着想过去找你把事情的原尾说清楚,表妹你就回来了,这事都怨我,要是你婆母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
说罢,她自责到哭了出来。
柏氏本想把这搬弄是非的表妹给痛骂一通的,不过看到她自责到哭,她顿时又心软了下来,毕竟除了嫡亲姐姐,也就这表妹跟她还算合得来。
看她出嫁后在解府过得不开心,她还过府陪她散心解闷,算是很有心了,这回的事情也不完全怪表妹,要怪也只能怪她性子太急,没有听表妹说完就去找常氏的麻烦。
“表妹莫要再哭了,这回的事情既然是这丫头惹起的,直接撵出去便是,婆
母若问起,我就这般回她便是,她这人不会过多追究的,顶多唠叨两句,我都听习惯了。”她反过来安慰起方梵,“我知道你是无心之失,反正我也没吃大亏,这事就此做罢,我们姐妹都休要再提及,免得伤了彼此的和气。”
方梵把眼角的泪水擦去,鼻子还因哭泣而红通通的,“表姐真不怪我?”
“不怪。”柏氏道。
方梵这才破啼为笑,与柏氏又是亲亲热热的俩姐妹,然后不着痕迹地问起常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柏氏歪着头想了想,只说了一句,“是个说话很好听的人。”
这算是什么评价?
方梵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想再套套柏氏的话,就听到柏氏说她困了,今儿就不多留她说话了,有话明儿再说。
一提起常曦,柏氏就记起常曦说过先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心情就会变好的话,遂早早把方梵给打发走。
方梵只能识趣地起身离开。
只是一离开主屋,她的表情就沉了下来,回到自己暂住的厢房,命人剪了剪烛光,她迅速地写了封信,然后交给之前被她甩了俩耳光的小丫头,“明儿一大早就出府,以后别回解府了,自有人会安置你。”
那小丫头顾不上脸上火辣辣地疼,点了点头,握紧信,行了个礼,转身就出去了。
常曦送走了钟嬷嬷,转身就吩咐罗嬷嬷,“现在去找个人盯一下八少夫人身边的人,看看有何异常?”
“常娘子这是怀疑?”罗嬷嬷惊道。
常曦没有解释那么多,有些事情直到现在都还是云里雾里的,还是少说为妙,反正反常的事情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