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个,她一大早连水都没有多喝,就出发往宜阳城而来,想着趁早把这事给解决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把责任推到解家的身上,她是一定不会手软的,毕竟小姑子家那个粗鄙不堪的小女儿浑身都是破绽,想要找那是能找一大堆出来。
对这外甥女,她打心底里是看不上眼的,只是以前想着两家交好,她不便表现出来罢了。
如今被小姑子柏四夫人这般嘲讽,她也坐不住了,立即道,“姑奶奶说话也得凭良心,方家再如何那也是姑奶奶的娘家。”
把娘家贬得一文不值,她就面上有光了?
这个小姑子有时候犯起蠢来跟她那找回来的杀猪女儿一个样,说话都不经脑子的。
哪知柏四夫人不吃她这一套,“方家自然是好的,可有些嫁进方家的人是不是好的,那就只有天知道喽,搞不好这坏风气就是某些人带到方家的,这才坏了方家的一锅粥。”
方大夫人这回是气得浑身发抖,这小姑子这是杀人诛心啊,把方梵不守规矩的坏风气直接扣在她娘家的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若是她认了这个话,那以后哪还有脸回娘家?只怕娘家人也不会让她进家门。
“方如玉,你别胡口乱诌,再胡说八道,我不会再容忍你。”
柏四夫人方如玉冷笑道,“怎么?我说的哪句话不对?那方梵不是你养在膝下的吗?她的教养不是你教的吗?她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得首当其“功”吗?而你这家风是哪来的?不就是你从娘家带来的吗?”
看到把对面的大嫂子方大夫人给气得险些晕过去,她还不
解气地继续道,“你若不服,那好,解四夫人也在这里,我们让她来评评理,我说的哪句话有错?”
坐在首位的秦氏除了一开始招呼这两人落座时开过口,之后一直都在作壁上观,由得这姑嫂二人你来我往地斗了起来,反正她打定主意不站边。
如今看到柏四夫人方如玉要拉自己下水,她暗暗皱眉正想出招化解,然后就看到钟嬷嬷领了方梵过来。
来得正好,她忙做和事佬,“两位夫人都消消气,莫要动怒伤了彼此和气,方姑娘来了。”
只是,这话一出,刚好是往滚沸的水里倒进了热油。
方大夫人一看到这让她丢尽脸面的庶女,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把方梵遮面容的软帷帽给掀翻在地,举手就甩了两个耳光到方梵的脸上。
“我让你犯贱,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怎么就那么贱往你表姐夫的身老边凑?”
方梵脸上的旧伤还没好,就又添了新伤,而且这俩耳光打得她挫手不及,她捂着脸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半晌,她方才反应过来,忙一脸泪水地看向嫡母,“母亲,我没有,你别听有些人成心诋毁的话,那是故意往孩儿身上泼脏水啊,孩儿一直规规矩矩做人,谁知会遭到这无妄之灾?”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只不过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惜花之人,全都是脸冷心硬的中年妇女,所以这哭也是白哭了。
“看看,看看,她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我看烟花之地的姑娘都没她哭得我见犹怜?可怜我那闺女是个直性子的,被她骗得团团转,还以为她这表妹是贴心的,哪知人家是包藏祸心,不坑死你不算完。”
柏四夫人方如玉也不甘示弱,立即跳起来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进行攻击。
钟嬷嬷已经暗暗地站在秦氏的身后,看到柏四夫人和方大夫人面红耳赤地吵了起来,而自家夫人却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顿时心下一惊。
至此,她方才回过味来,为什么秦氏会这般安排,原来是早就料到了这局面。
不由得想到常氏,这主意一开始还是她出的,自己之前还拿她出身低见识短为由小看了人家,如今想来,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第一次,她承认自己是不如那常氏想得深远,这人远比自己想得还要厉害。
柏四夫人方如玉和方大夫人之间的争斗中,最受伤的就是方梵,因为这两人一个不顺心,耳光就会甩到她的脸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几个耳光,只觉得脸已经疼得麻木了,只怕脸肿得比猪头还大。
最后,受不了她的怒吼道,“够了,我都说不是我的错了,你们怎么就不信?”
柏四夫人和方大夫人都冷冷地看着她,显然不为她的话有半分动容。
方梵现在把这两人都恨到了极点,她们比柏氏那个蠢女人要可恶一百倍一千倍。
一个是从来没有正眼瞧她的姑姑,另一个是面冷心也冷的嫡母,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不过她不敢把怨气都发泄在这两人的身上,姑姑在方家比她受宠,祖父母和父亲都偏向她,而嫡母,她手中握有她的生杀大权,她将来的婚配对象还得她指定,她不敢真把嫡母往死里得罪。
那她只能找最弱势的那个人来攀咬,于是她的目光越过面前最恨的两人,直接看向坐在首位的秦氏,“解四夫人,您不说一句话吗?诬蔑我的是您府里的典妻常氏,她挑拨我与表姐的关系,从而给我泼了一盆脏水,如今累得我被姑姑和母亲责骂怨恨,她自己倒好,置身事外,这还有天理吗?”
方大夫人闻言,皱眉沉下脸来,对这事件她只知道个大概,不过鉴于方梵过往不妥的行为,她是半分都没有怀疑。
对
这庶女,她算是仁至义尽,在她小的时候她也耐心地教导过,无奈她生来带着她生母卑贱的血脉,无师自通了这一套勾引男人的手法,她想要纠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正是因为发现了这点,她本来给她议好的亲事也只能放弃了,她不放心将她嫁到同样的豪门大族去,生怕她到时候不检点会丢尽方家的脸面,所以才把她的婚事压了一年过一年。
她说要到解家来探望柏氏,她没有多想就同意了,正好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一段时日,不过如今想起,她觉得自己当日同意得太草率了。
不过如今已这样,为了方家的名声,她就只能尽力挽救了。
于是,她像找到救命稻草般看向秦氏,“哦,我还不知道有这一层关系在呢,解四夫人,你是不是该把那常氏请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