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娘子,我……”
“我不想听你的狡辩之词,若是现在我使唤不动你老,那明儿我就禀明夫人,你老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老。”
罗嬷嬷看到常曦是真怒了,这下子才知道害怕,她忙抖着身子跪下,“常娘子,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常曦斜睨着罗嬷嬷,“我不喜欢有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替我做主,罗嬷嬷,你僭越了。”
她以前太小看这些中老年仆妇了,她们根本就是孺子不可教也,思想的僵化根本就掰不过来。
罗嬷嬷的老脸顿时惊惶了起来,若是丢了常曦这里的差事,那她就会瞬间被打回原形,也不知道老姐妹钟嬷嬷会不会再拉她一把?
“常娘子,我真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再容我一次,可好?”
常曦也不是真想就此把罗嬷嬷给赶走,毕竟这人她用惯了,再换一个来,也未必会做得比她好,关键是再磨合一次会浪费不少时间,这些都是成本。
“也罢,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有下次,就请你另谋高就。”顿了顿,她冷冷地指着门外,“罗嬷嬷回去歇息吧。”
罗嬷嬷不敢再看常曦的脸色,当然也不敢看向解晋,只好向两人行礼,然后规矩地退了下去。
经过这场闹剧,本来和缓了些许的气氛又冷凝了下来,常曦的脸依旧板着。
解晋适时地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然后不待常曦回应,起身就往外走。
常曦没有起身相送,而是随意地道了句,“解九爷慢走。”
已走到门口的解晋回头看她一眼,只见佳人俏脸含霜,仿佛冬日腊梅枝头上的皑皑白雪,虽然寒意逼人,但又俏丽得在冬风中摇曳,夺人眼球,让人留连忘返。
两人的目光一碰撞,他僵硬着点了点头,抿着唇大踏步离开,仿佛背后有东西在追一样。
“毛病。”
常曦冷哼一声,这是把她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
这人真是有病,既然如此,那他干嘛还要进来坐?直接回前院多好,省得让人看了心里不痛快。
心里一不痛快,看什么都不顺眼,于是高声唤小桃进来,把罗嬷嬷之前奉上的茶碗端下去,别在这里碍她的眼。
小桃不敢轻捻常曦的虎须,忙应了声,然后赶紧过去把那没有人动过的茶碗端了下去。
常曦仍然不解气,继续整理起
小几上放的游记,结果看到之前自己从解晋手里夺回来的那本,赫然打开着,那摊在她面前的那一页居然是之前自己翻给解语心看的那一页。
这一页有她画的重点,就是她曾指给解语心看的那句。
太\祖开国之初,时有团贡茶上贡,后太\祖觉此劳民伤财,下令罢造团茶,许以散茶进贡。
一时间,她怔住了,这是意外还是巧合?
为何单单是有这句话的这一页被摊在自己的面前?
解晋是有意为之的?
所以他突然进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应付秦氏,而是刻意提醒自己?
此时,她陷入了深思。
“常娘子。”东篱重新沏了碗茶进来,小声地唤道。
“是东篱啊。”常曦回过神来,笑了笑,知道自己之前的发怒吓到了这俩侍女,于是神色和缓道,“我不是对你们有不满,相反,我对你们今晚不与罗嬷嬷同流合污的行为很满意。”
罗嬷嬷最近颇得她重用,遂也有几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架式,俨然是飘了,就算今天不找她的茬,明儿或许就得找她的茬了。
反倒是被留守在小院的东篱仿佛越来越透明,所以她这也是在告诉东篱,无须以罗嬷嬷马首是瞻。
东篱这才笑了笑,“常娘子的话,我记住了。”
常曦轻拍东篱的手臂,“好好干,守好大后方,放心,你在我心中一样重要。”
东篱点了点头,提起的心这才放回胸腔里面。
因那一页纸的事情,常曦一晚上都翻来覆去没睡着,除了揣测解晋此举真正的用意之外,更多的是盘算着这么一个隐患,她之前想好的对策能否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