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四老爷刚迈进屋子,就听到秦氏吩咐钟嬷嬷备马车,他的脸色当即一黑,“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怎么还信这一套?之前的教训都忘了吗?”
秦氏看到丈夫从书院回来,心里是高兴的,但一听他这话,当下就不高兴了,“人家大师也没有算错,要不是我将常氏给典回来了,我们家晋哥儿还在走霉运呢?你没听到之前那些人说得有多难听?我当时连求个做媒的冰人,人家也不睬我,一说,你道人家怎么说?”她当即学起当时冰人的神态与语气,“人家说你家哥儿那是克妻命,人家闺女也是金尊玉贵的,哪舍得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你这媒我做不了,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你听听,是不是气死人?”qδ
当时受了多少白眼,她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气。
解四老爷看妻子这样子,那会儿是真委屈了,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事怎么不是这么办的?要不是大师点醒我,得找个与晋哥儿命相合的姑娘才能去厄运,我还找不到化解之法呢,总之这事,你别给我搅和了,钟嬷嬷,赶紧让马大去套马车。”
对于妻子的自作主张,解四老爷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了,每每都是独断专行,他当即皱紧眉头,拉住妻子正色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没告诉我也就算了,横竖没出什么乱子,但是,晋哥儿的事情你真的不要管了,就算要再娶妻也不是现在。”
“晋哥儿的年纪不小了,娶妻生子也是人生大事,我们当父母的都不管谁管?”秦氏不明白丈夫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自己儿子都不管还算为人父母吗?
解四老爷不知道该如何跟妻子说,只能瞪着眼道,“我是一家之主,这事听我的,别再去相看人家姑娘了,晋哥儿现在不需要娶妻,还有那个常氏,赶紧送她出府,反正她现在也没用了。”
能生正儿八经的嫡子,还要一个典妻生的孩子做甚?
将来只会害了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一辈子都不能得意。
常氏没有他当初想的那么不堪,相反,他现在倒有几分欣赏她,所以就别害了人家,早点把关系撇清对谁都好。
秦氏不服气,还想要辩驳几句,无奈解四老爷不想跟她吵,直接下了最后通牒转身就走了,显然是不想听她唠叨。
钟嬷嬷一直不敢冒头,等男主人走了,她这才敢小声地问一句,“夫人,还备马车吗?”
“备,怎么不备?”秦氏不高兴地道,“常氏要不要现在出府,可不是他说了算,得看看大师怎么说。”
钟嬷嬷暗自叹了一口气,只能领命去安排,夫人这是魔怔了,如今形势大好,直接给笔银子送走常氏多好,也不用为此跟解四老爷起争执。
常曦回到解府的时候天色还早,刚回到前院的耳房,就看到红袖与东篱正在说话,显然是在等她。
红袖一看到常曦,就站起身,上前耳语一句,“夫人去见大师了。”
对于这位所谓的大师,常曦一直很好奇,当初承诺解四老爷到时间就会离府,她是考虑要从这位大师入手的,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一句话就能解她的厄运,或者她搞臭他的名声,也同样能解自己的厄运。
但她一直没有机会去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如今机会终于摆在自己的面前,她还真想去会一会这个人。
红袖见常曦的表情严肃起来,自己也不敢嘻哈,这次整顿解府,她能成为漏网之鱼也是多亏了常曦保她,要不然她早就被遣到庄子去了,赎身就更难了。
所以常曦吩咐她的事情,她一直很努力地想要办好。
“只是,我没能打听出来那是哪里的大师……”
看到红袖的自责,常曦笑道,“这样就可以了,剩
下的我会搞定。”
马大管理着马厩,而虎妞是马大的养女,有她在,她什么消息弄不到?
红袖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又说起解四老爷和秦氏今儿个吵了一架,是为了九爷的婚事,两人的意见相左。
“不过夫人还是一意孤行,谁劝都没有用。”
常曦现在对于解四老爷的想法猜到没有十成都有八、九成,这个老头看不上宜阳城及其周围清贵人家的女儿,他是想等到解晋大事已成,到时候娶什么样的贵女不行?根本就无须低就。
至于自己,根本就入不了解四老爷的眼,因为出身低且嫁过人就是最大的污点。
对于这样的想法,她冷嗤一声,完全不放在心底,只是可惜这样好的出府机会却没机会用。
当天夜里,常曦就收到了虎妞的禀报。
秦氏口中的大师正是城外十里的寒山寺的住持,据说这位大师法力高深,所以寒山寺的香火十分旺盛。
“大师跟夫人说,常娘子你与九爷是天作之合,合则两利,分则有损,若能生一子则为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