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一听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儿子对于母亲来说那是斩不过的牵挂,有这个亲儿子在,秦氏就会知道该如何选择,根本就不用别人多费唇舌,她自己就能转过弯来。
这下她真的放下心来,与丈夫一道回去了。
解四老爷看到把老父母给应付走了,跟着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去,见到解晋正在喝药,他直接坐在解晋床前的雕花圆凳上,“常氏,你打算如何处理?”
当时听到解晋不是解家子这个秘密的除了解家下人之外,就是常曦了,下人都好处理,毕竟捏着他们的卖身契,而且当日带过去的都是心腹,毕竟不能让秦氏下药的丑闻传出去,不然解家的颜面真会扫地。
“她是聪明人,知道会如何选择。”解晋淡淡地道,不过担心解四老爷会越过他去找常曦谈话,于是他又强调地道,“她的事,父亲就不要理了,交给我便是。”
解四老爷看到解晋这样,不由得皱紧眉头,第一次发现解晋对常氏看得很重,不过随后想到年轻人嘛,对异性有好感也是正常的事情,而且这些年来解晋身边也没有个女子嘘寒问暖,他会对常氏上心也在情理当中,自己确实不该想歪了。
“也罢,既然如此,我就不过问了。”
解晋得到了解四老爷的保证,这才放心睡了过去。
而秦氏听到解晋没死的消息,也松了一口气,哪怕她现在无法面对解晋这个夺了她儿子生路的人,她也没有真想他去死,这毕竟也是她倾注心血养大的儿子,感情焉能说没有就没有?
但也就这样了,她已经无法对这个孩子再付出更多的感情。
可夜里却是怎么也睡不安宁,老是在梦中梦到当年生产的细节,她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看到屋子一片漆黑,忙唤守夜的侍女点灯,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烛光,她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她现在爱又爱不了,恨又恨不了,这心从来未有的煎熬了起来。
钟嬷嬷第二天才被容氏放回来,当时知情的下人全都被敲打过,心腹的还能留下,不是心腹的全都遣到庄子去严加看管,总之不能让这些人坏了事。
钟嬷嬷看到秦氏萎靡不振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对于解晋的身世,她一个字也不敢问,不然就真的不能在这府里待下去了。
虽然当年她也随侍在秦氏的身边,但秦氏生产前,她刚好老子娘去世了,不得不赶回来奔丧,这才错过了秦氏的生育。
后来再回到秦氏身边侍候的时候,秦氏已经带了俩孩子从京城回来了,身边
侍候的人也换了一茬,当时她没有细想,只当是夫人放她们出去婚配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往换子这耸人听闻的事情上想过。
“夫人,还是趁早放宽心神为好,”她到底还是宽慰了秦氏两句,“要不然老奴去一趟商家接大姑娘回来……”
秦氏当然希望女儿此时能伴在自己的身边,不过女儿前段时间才回去夫家,现在再唤女儿回来,只怕婆家该不喜了,“还是别了,别让娇姐儿在婆家难做人。”
钟嬷嬷叹息一声,没再多说别的,这心事还得秦氏自己看开才好,别人也无能为力。
直到解旭从书院赶了回来。
看到小儿子关心又急切的眼神,秦氏止不住地痛哭出声,终于把一直郁闷在心里的气都发泄了出来。
“儿啊,为娘日后就只能指望你了……”
母亲这话让解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还有兄长在吗?什么时候轮到他挑大梁?
“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爽利?儿子这就去唤沈大夫来给你请平安脉……”
看到小儿子要走,秦氏一把拉住小儿子的手,“别走,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如果她生的那个大儿子还在,一家跟小儿子长得很像,可惜自己却没能抱一抱他,亲一亲他,他就这样永远消失了。
一想到这里,她又心痛难当哭了出来。
母亲一再落泪,解旭手忙脚乱地给母亲拭泪,心里到现在都满是疑问。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氏张口就想说,可很快她就住嘴了,不能说,现阶段什么都不能说,小儿子还没到扛事的年纪,再说他还要科考呢,就更不能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包袱。網
想到科考,自然就想到小儿子的前程,她终于转过弯来了,如果解晋真是废太子的儿子,那么凭借这层关系,小儿子就能得到不少好处,将来在朝堂之上肯定能平步青云。
这下子,她后悔了,不该冲动地刺下那一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