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常曦总觉得这贺宵怪怪的,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世,这矛盾的地方自然迎刃而解。
那小厮见常曦若有所思,一时间就停了口,直到常曦回过神来催促,他这才继续道,“后来没几年,单氏突然怀了孕,这才生下惟一的女儿,那是千娇百宠怎么疼爱都不过份,至于贺老爷,因为愧对妻子,遂对女儿的疼爱远在儿子之上……”
这等秘辛东篱也是第一次听,不由得眼睛都睁大了,不过比起一般家庭的嫡庶矛盾,这贺家子因为是惟一的儿子倒还不至于受到虐待,但被区别对待了倒是真的。
对于东篱这个见解,常曦其实是有所保留的,如果仅仅是这样,贺家子的行为不会是这样的,因为他的利益被保障了,只要等待即可,不会想要动歪脑筋。
“东篱,你还记得当年贺氏入门时的嫁妆吗?”
提起这个,东篱其实还有几分印象的,她那会儿已是秦氏身边的一等丫鬟了,自然是见过这份嫁妆清单的。
“常娘子不问,我倒还记不起来,贺氏的出身比不上施氏,但贺氏的嫁妆之丰厚却在施氏之上,当时我以为她是商户女,家里人为了她面子好看受重视,所以出了巨额嫁妆。”随后就将自己记得的嫁妆清单上的值钱的都说了出来。
这份嫁妆清单不但有各地良田两千亩,还有商铺近五十间,里面不乏丝绸庄,当然还有不少珍品,说是把贺家搬了一半给贺惜玲当嫁妆也不为过。
给得太多了自然就有人眼红,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这里面应该还没有包括单氏自己的嫁妆,等她百年之后这些也将全归了贺惜玲,试问,贺宵能服气吗?
只不过这人一向是好兄长好儿子的形象,只怕贺家人到现在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险恶,实在有意思。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常曦这么一问,全都回过味来了。
那小厮不知道常曦查贺家的情况有何目的,不过跟着常曦,事不多钱又充足,所以他很是尽心尽力,“常娘子,还要不要小的继续查这贺家?”
常曦虽然搞明白了这兄妹俩的情况,但有些事她还是想不通,贺惜玲的私奔事件中有没有贺宵的手笔?
那么?
她的眼睛眯了眯,心里突然有了个可疑的猜想,不过这个答案还是只能在贺家兄妹身上找,“你找人盯紧这兄妹二人,看看他们平日里都跟什么人接触多,尤其是贺宵,回头再禀报给我,回头花费的银钱找小桃报销。”
那小厮接下了这差事,立即就行礼退了出去。
东篱重新沏了茶回来奉到常曦的面前,“常娘子,要不我们私下里给贺惜玲提个醒如何?”
常曦闻言,突然笑看东篱,没想个这个成熟稳重的姑娘居然会出如此损的主意,这是明晃晃地给兄妹二人之间下蛆,只要有了间隙,兄妹二人的关系立即就会紧张起来。
因为贺惜玲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表面上看她一心想要挽回解晋看似是恋爱脑的行为,但实则她选的是最有利于自己的一条路,解家于她并不陌生,至于当年的错事,错在施碧池不在她,她理直气壮,所以才会恬不知耻的一再找她生事。
“东篱真有你的,我觉得这计可行。”
听到常曦的夸赞,东篱笑了笑,既然一心跟了常娘子,她就要全心全意为常娘子分忧,这样才能永远被常娘子倚重,以前不争这个,是因为前途未明,现在就要争一争才能比得过小桃。
说干就干,她写了张纸条交给常曦过了目,得到首肯后,这才交给二狗子找张生面孔想办法把这张纸条丢给贺惜玲。
贺惜玲虽然答应了兄长去府衙告状,但她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傻,但一想到能扳倒常曦,她的心里又忍不住兴奋雀跃。
于是坐在马车里正出神之际,前方的道路因为有人抓小偷而乱了起来,导致马车无法通行,她正想要掀帘子看看路况,突然有一物飞进马车里,吓得她尖叫一声,身子立即往后退,举手挡住自己的脸,生怕有人掷石子进来毁自己的容。
第一个想到的是常氏那个***,这人被赶出了解府,就想法子毁她的容断她的姻缘,心里顿时恨极,看来不能再拖了,按兄长说的去做把这落水狗打死了,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正想着阴暗事,身边的侍女却捡起了那张被团起来的纸条,“姑娘,掷进来的是纸条。”
不是什么可怕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