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在来商会参加年末活动时,就知道自己之前派人北上收购棉花的行为会遭人恨,因为要大干一场的缘故,她收购棉花的行为有点凶残,确实把今年的棉花价格拔高了。
棉花的种植不同于茶叶,茶农、土地、茶树都多为大茶商私有,棉花是大范围种植的产物,不过各地棉花质量都不同,以北边的棉花质量最高,为此她还跟北边不少的棉花种植户签订了三年的承包合同,这又进一步刺激了市场,接下来棉花的价格就虚高了。
看着那一张张义愤填膺的面孔,她非但不怕,还笑道,“棉花的价格受市场波动影响,这又与我有何干?你们这是莫须有的罪名啊。”
“你还不承认了?”最先发难的长得五大三粗的中老年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徐会长忙劝道,“老江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气,这快过年了,大家都好好说话……”
江老爷指着常曦朝徐会长道,“老徐,不是我不愿意好好说话,而是她说话太气人,这是人干事吗?”
常曦却道,“我问问大家,你们真的觉得纺织业已经进入饱和了吗?”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窃窃私语,各抒己见。
宜阳城是港口城市,纺织业颇为发达,但却是侧重于外销,就是卖货给洋人,在内销方面远远地抢不过江南地区,那边无论是质地、产量、种类都优于这边。
这回连跳脚的江老爷都沉默了下来,显然这行是无法达到饱和的,外销还有再增长的空间,但宜阳城的产量就这么多,纺纱机、织布机都是有限的。
“既然这行还有再增长的空间,我们与其在这里互相指责,为什么不抱团把市场做大?先不说跟江南的同行争内销市场,光是加大与洋鬼子的贸易量就够我们赚个盆满钵满了。”
徐会长这回看常曦的目光颇为复杂,这样一番有见地的话出自一个女子之口,换做往常,别人说给他听,他都不信。
场面静了下来,大家都是商人,心里都能算清这笔账。
站在角落里的一名比常曦年长二十多岁的女子,突然鼓掌道,“常娘子,说得太好了,这才是我辈楷模。”
常曦看向她,朝她点了点头。
那名三四十岁的女子缓步走近常曦,跟常曦见礼道,“我夫家姓郑,所以人家都唤我一声郑娘子。”
常曦立即还礼,在她自报家门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是谁了,鼎利织布行的老板娘,是在她之后加入宜阳商会的。
“郑娘子,久仰大名了,我们两家倒是可以合作一把,不知道在下可有这个荣幸?”
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她最近不打算在织布机上大做文章,先专注把纺纱机做好,所以织布和印染就得另找合作对象。
郑娘子闻言,立即笑道,“常娘子,不瞒你说,我正有此意,此番前来就抱着这个目的的。”
她了解过常曦要建的纺纱工坊,那么大的工坊,绝对不是小打小闹,一如她的茶砖工坊,那是不做则已,一做就要一鸣惊人。
好在对方似乎没有搞纺纱、织布、印染一条龙,这就有合作的空间,重要的是她想与常曦结识拓展人脉,以前没有机会,如今有这机会哪里还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