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一把攥住韩咏珠的手,“既然担心你母亲,那就一同去看看。”
魏氏给韩咏珠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带着陶嬷嬷先上了马车,她毕竟是侯夫人,京兆尹也不敢对她有所不敬,所以这会儿她颇为淡定。
韩老夫人带着韩咏珠上了另一辆马车,她不打算到公堂之上,但在外旁听还是可以的,她得知道这儿媳妇又摊上了什么事。
整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辛姨娘,她在打听到魏氏被传唤到公堂的消息时,早膳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背着人拿着银针扎着写了魏氏生辰八字的稻草人,嘴里恶狠狠地道:“扎死你,你也有今天,呵呵,老天还是开眼的,让你抢我的女儿……”
她这颠狂的样子,让侍候她的侍女不小心见到,忙惊心地掩上门,人人都以为辛姨娘柔弱无助,其实这个女人私下里颇为恐怖,整人的阴私手段一套接一套。
此时公堂之上,京兆尹高座在上,看着堂下站着或跪着的人,头皮一阵发麻,这案子涉及到魏国公府和威武侯府,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更何况这告官的常氏背后站着解晋,这人可是废太子的血脉,皇帝的嫡长孙,他就更不敢怠慢了,所以只能传召各方来回话。
魏光南是代替魏国公府来回话的,那俩被卸了下巴的死士身上有魏家的标记,这由不得他不认,可他实不明白这俩人为何要去暗杀常曦?
此时他看着常曦,希望她能给个暗示,让他别云里雾里的被搞晕了。
常曦朝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听到京兆尹问话,她忙恭敬地答道,“这俩人突然行刺下杀手,民女也不知道原因何在?毕竟民女是宜阳人士,到京城来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这点千荣长公主府的人可以做证。”
京兆尹这下子觉得完了,又把长公主府的人给牵扯进来,看到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他忙拍惊堂木让众人保持安静,然后准备传唤长公主府的人来回话。
哪知,原皓推开人群匆匆进来,先是看了眼常曦,看到她安好,他这才放心,同为朝廷命官,他与京兆尹互相见了礼。
“原大人认识这名妇人?”
听到京兆尹指了指常曦,原皓忙道,“认识,这就是那位经营茶砖工坊的常娘子,家母一直想见她一面,这才让她上京来,到了京城不过几日功夫而已,昨日刚与家母见了一面。”
这番话佐证了常曦的话,证明她没有说谎。
而京兆尹却是惊讶地看了眼常曦,他是茶砖的爱好者,没想到这美妙的茶砖会出自这样的一个年轻少妇之手,遂对常曦高看了几眼,当然也客气了许多。
这里面最懵逼的是魏光南,看到自家姑姑魏氏带着陶嬷嬷施施然地走进来,他忙过去站在姑姑的身边,正想私下里说两句,结果看到姑姑暗中朝他摆摆手,他这才收起满腹的疑问。
魏氏微抬头看向京兆尹,“不知大人传唤有何放问询?”
京兆尹起身给魏氏见礼,毕竟是侯夫人,他让人给魏氏看座,然后才把苦主常曦拉出来,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魏氏这才看向常曦,当场怔住了,这是那天在云来客栈见到神似自己的女子,“你,你是苦主?怎么可能?”
常曦其实一直在看魏氏,她想她中年后或许就是这个样子了,血缘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她看得出来魏氏眼里的震惊,可这又如何?
她跟她可没有什么感情,于是她上前给魏氏见了礼之后就开口道,“韩夫人,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哪里得罪了您?让您这般处心积虑地派出杀手?”
魏氏震惊地坐在那里,常曦的话她无法回答,毕竟眼前这人跟辛姨娘毫无相似之处,这人怎么可能会是辛姨娘的女儿?她猛地转头严厉地看向一脸灰败之色的陶嬷嬷,“陶嬷嬷,这是怎么一回事?”
陶嬷嬷立即跪下,推脱道:“夫人,老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氏却是不再看向陶嬷嬷,隐晦地看了眼常曦,心中纵使有再多的疑问,她也得先把这事给推出去,于是她直接看向京兆尹,“大人,前几日我身边的这位奶嬷嬷向我借了这俩人,她也没说借这俩人要干嘛,我想着她终究是我的奶嬷嬷,遂也没有拒绝,如今方才知道她指使这俩人做下这样的大案,实属我不察之过,让这位姑娘受了惊……”
她顺势看向常曦,这下才留意到她的年纪,跟自家闺女韩咏珠相仿,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一个不好的预感突然从心底浮现。
陶嬷嬷闻言,猛地抬头看向魏氏,她没想到魏氏会把一切都推到自己的头上,然后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早就知道这群所谓的上等人都龌龊无比,却不知道原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