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知道原皓在暗地里看自己,这人不复初遇时的洒脱,似乎活得有些拧巴,这不是她乐见的,但交浅言深却是大忌,况且对于不能回报的感情她一向都主张冷处理,这样于谁都好。
场面寂静了下来,两人都没说话,这在外人看来似乎就有些尴尬了,可两位当事人却还是一副适应良好的样子。
“你知道了吗?”原皓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常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下意识地问道,“知道什么?”
有什么事是她该知道的而她却不知道的?难道是朝廷对外贸易上有什么大的变动?
思及此,她的表情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向前倾,严阵以待地看向原皓,事关生意,半点也马虎不得,宜阳城就是靠海外贸易生存的,若是朝廷有意禁海,那就真的玩完了。
看到常曦这副样子,原皓莫明所以,不过他还是配合地正襟危坐,“常娘子……”
“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原大人直说,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原皓赶紧叫停,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顿时他拍了下脑袋,“抱歉,是我没把话说清楚,让你误会了,是我的错……”
常曦依旧满脸问号,既然是误会,那你倒是说清楚啊?这样吊人胃口,很不道德的说,这会儿她眼里隐隐有着指责之意。
原皓顾不上内心的苦涩与纠结,急忙道,“你怕是还没有收到消息吧,子阳说他要为死去的父母补孝期,陛下允他守孝三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个消息还是常曦刚听说,她的消息来源大多都是靠赵晋写给她的信,或者是魏氏偶尔寄来的信,毕竟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把触角伸到京城去,怎么样都需要一个发展的过程。
可信件这东西的传递,在当下都有延时性,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收到最新的资讯,思及此,她都想放弃搞实业,直接去当个消息贩子了。
“那就谢过原大人来告知我这个消息,不可否认,这个消息让我的,呃,心情很是愉悦。”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至少赵晋在身边三年内都会很清静,不过估计长公主会很不爽,可这关她什么事?
“没想到子阳会为你做到这一步……”
原皓说这话时是真的服气了,他之前还想跟赵晋公平竞争,可现在看来,比起赵晋,他并没有拿出多少实际行动出来证明他的爱,更多的是嘴上的爱,这就高下立判了。
在这条感情的赛道上,他输得不冤。
原皓并未在茶砖工坊久留,喝过两盏茶之后就起身告辞了,仿佛他到来就只是为了给常曦送消息的。
常曦亲自送他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问了一句,“过年时你要进京吗?”
“要的。”
听到这肯定的答案,原皓心想果然如此,她终还是要去见他的,“到时候有官船要进京,我到时候让人把时间表拿来给你,你看着时间安排,坐官船会安全得多也能舒心一些。”
看到原皓如此为自己着想,常曦赶紧道谢,不过还是礼貌地问了句他过年要回京吗?
原皓摇了摇头,他刚从京城述职回来,今年就不回京了。
上了马,他朝常曦挥了挥手,示意她回转,户外比室内要冷得多。
常曦还是站在原地目前他走远,方才转身回去。
原皓骑着马迎着冷风往城里赶,风儿这一吹,倒是把他吹醒了,他这才记得还有魏家兄妹在常曦的身边,常曦进京肯定会跟他们兄妹同行,魏国公府的子侄出行哪还需要他安排?自己就能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刚才那一问无疑是做了无用功。
此时他恨不得甩了自己两巴掌,看到美人,脑子就不会转弯了,真是该打!
朋友妻,不可戏。
他得牢牢把这六个字记在心里,或者也该是娶个继室了,一儿一女日渐长大,他们也需要母亲的照顾,再者娶了妻,他也可以真正的死心了,以她的骄傲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
京城里的千荣长公主在收到儿子的信后,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的兴南侯笑问了一句,“又有什么高兴的事?”
自从开始为废太子翻案,妻子的心情那是天天放晴,不过能让她笑成这样的,肯定是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