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凌翻身起来就往外追,眼看着他媳妇儿出了云峰阁的门,喊都喊不住。
“阳春,你家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正在柜子里取被褥的阳春老实回话,“夫人说要给庄子上的孩子们做新衣,您回来之前还念叨着去大夫人那里取取经。
嗯,这会儿应该是去大夫人那边了吧。”
贺元凌追了几步,又掉头回来。
板着脸严肃的给阳春下令,“不许收拾偏房。”
阳春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讲道理。
“三爷您何苦为难奴婢,夫人让奴婢收拾,您又不让奴婢收拾,奴婢要是听了您的,一会儿夫人回来了肯定要更生气。
其实,您又何必将奴婢收拾不收拾一间偏房放在心上呢,您不高兴,夫人也不高兴。
最后,这间收拾出来的偏房也不一定就能用上,您说是不是?”
说着,阳春还笑着对贺元凌眨了眨眼睛。
让贺元凌幡然醒悟,大手一拍哈哈笑着夸阳春脑子灵光。
“真要用不上,三爷给记你一功,给你涨工钱。”
正好玉兰过来问什么时候开饭,厨房里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听到三爷说要给阳春涨工钱,她也顺着讨要。
“涨工钱这样的好事都让我遇上了,三爷有什么吩咐也让奴婢跟着沾沾光。”
这两个丫头本就得他媳妇儿看重,贺元凌也看得上,再一想能事成。
于是贺元凌大手一挥,“也给你涨,快去做些你们夫人喜欢的菜上。”
做饭本就是玉兰分内的事,结果平白得了赏,欢欢喜喜的谢恩之后小跑着回厨房去做夫人喜欢的菜。
然后贺元凌就悠闲的在院子里坐着喝茶,想到底高兴的时候还吹着口哨来一段小曲。
听不出来他吹的什么调子,但绝对能听出来他这会儿心情有多愉悦。
阳春带着人把偏房仔细收拾了,桌椅陈设都拿帕在擦了三遍,床上更铺了又厚又软的褥子,再铺上夫人喜欢的芍药绣团锦被。
屋里沏的茶也是夫人平日里喜爱喝的,一切都是按照夫人的习惯来。
后来贺元凌还背着手溜达进来看过,“啧啧……又用不上你还费这些功夫做甚?”
在他心里,就肯定是用不上。
可阳春并不像他这般笃定,但也绝对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就是了。
当了饭点的时候沈华柔回来了,贺元凌就翘着二郎腿坐着等,直到看她迈腿进了门他才起来。
懒散的伸个懒腰,后背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听着就有些瘆人。
沈华柔没搭理他,眼神都没给半个,径直进屋洗了手坐下吃饭。
一看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心道玉兰上心,又考虑要不要给她和阳春涨一涨工钱。
从到贺家来之后,他们俩还没有涨过工钱呢。
下一刻,一块儿金黄的炸鱼腹就落在她的碗里。
她知道是谁夹的,但她还是不想理他,不过鱼腹还是很可口的,是玉兰手艺好。
看她吃了,贺元凌又给她夹了一块儿白菇,然后她又吃了。
一顿饭虽然是半句话都没有,但贺元凌给夹的菜都没浪费。
因此,贺元凌还在沈华柔没看到的地方对阳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夸她。
他已经能确定偏房是肯定用不上了,心里叫个美啊。
饭后他还跟往常一样陪着媳妇儿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消食,回来后自觉主动吩咐阳春备水。
他都表现这么好了,她该是消气了吧?
沈华柔依旧不看他,只吩咐阳春,“水送到偏房来。”
然后,她就顾自往偏房去,留下贺元凌呆愣在远处,瞠目结舌的看着她的背影,又去找阳春。
阳春敢肯定,这一刻她在三爷眼里看到了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