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了,以华琅现在身子不移劳累挪动,最好是静养精养。
华琅这回肯定是要留在家中养得身子大好了才会跟你回去,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或者要紧事赶着回去办,那你就先行。
等之后你的要紧事办完了,再来接她与你归家。
华琅既然是嫁了你李家便是你李家的媳妇儿,她不在的这些时日,侍奉夫君公婆的事她不能再亲力亲为。
但请亲家安心,我儿做不了的事,我们便买婆子下人做,不会耽误什么。”
常氏这话就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若是李为仁心高气傲又因为自家不如岳家而自卑的话,这场姻缘怕是直接就散了。
即便是勉强不散,日后夫妻俩也过不好。
若是李为仁忍气吞声,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或者是,他直接就拂袖而去。
当初大儿子回来跟他们说的,李为仁虽是家境贫寒些,但从不妄自菲薄,人品好有骨气也有股子不服输的拼劲儿。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答应他的求亲,现在二老是在对他的第二次考验。
第一次,是他们太相信他,让他轻松就过了。
这回,不能再花了眼。
若他不能真的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能真心实意对华琅。
那还不如趁早了断,免得华琅再去他家受罪。
这次是吃了亏损了身,那下次呢?
不可能真要等再无挽回的余地了,到那时候再后悔莫急。
贾姨娘站在一边看得心里跟手心一样捏紧了,她当然不希望女儿和离。
就算是知道家里会善待他们母女,可有夫家和寡居又如何能一样?
她这辈子是满足了,但她还是想看到女儿与女婿夫妻恩爱子孙满堂。
夫人和老爷这样做她也知道是为了女儿好,但她没有夫人和老爷的心境,她怕女婿真的说和离。
沈伯荣始终不发一眼,便是母亲话说得再狠他也不为好友说一句话。
当初确实是他主动来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沈伯荣自觉难辞其咎,也是想听听看他要怎么说。
刚才自己和父亲说了那么多,他一开始是惊讶,后也有后悔的样子,都不似做假。
但他给的承诺不够,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就在这时,一直挺直腰背站立的李为仁突然就跪了下来,虽然跪着的他依旧腰背挺直。
沈伯荣虽是大舅哥,但也是同辈,自然没有他再坐着的道理。
站起来之后他生了想去扶的想法,他们是想要李为仁给个态度,但也没想过要他跪啊。
他去看父亲,得到父亲的眼神示意后过去扶他。
父亲也终于说了话,“我们要的是你的态度,你不必如此。
方才你岳母也说了,华琅既是嫁了你,便是你的妻,华琅这孩子心思单纯又心软,她所求不过是你的真心。
你要是能做到,便给我们一句准话。”
到这时候常氏也软了语气,“没有人生来就什么都知道的,夫妻相处也是一门学问,需要用心去学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