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百姓们有了怨言了?”
郭安低声喃喃说道。
聂子实斜眼冷笑道:“你觉得呢?”
郭安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刚从县衙走过来,并没见到多少肉铺?而且那些街上百姓,好像一个个也都无精打采的模样?”
说着,便连忙感激的朝着聂子实行礼。
“多谢聂叔父提点,要不然我可真要闯大祸了!”
聂子实没好气的冷哼道:“哼哼,大祸你早就闯了,幸好太子殿下与陛下宽宏大量,没有因此事与你计较,要不然仅凭那些弹劾奏疏,甚至是你一小小你小子早就被捉拿问罪了!”
“还请聂叔父放心,小子这就改正!”
郭安真诚道。
“怎么改正?
“去给这些百姓们找肉食啊!”
聂子实顿时瞪大眼睛,“你能给百姓们找到便宜的肉食,去何处找肉食?”
郭安沉吟片刻,还是缓声回道:“小子愚钝,只想到上山狩猎,下海捕鱼。”
“下海捕鱼?”
聂子实再次瞪大眼睛,低声告诫道:“你这小子又想犯浑,胡惟庸之事才过去多久?
而且,自大明建国以来,为了防控倭患侵扰,陛下罢了沿海多个市舶司,多次下令,严禁百姓入海捕鱼,严禁商贾入海与外藩海贸。”
“此事你小子就莫要妄想,要不然哪怕太子殿下再仁厚,燕王再宠信你,也救不了你!”
“聂叔父,要是此事由燕王殿下来干呢?”
话刚刚落下,郭安便看到,聂子实的脸色又变了,想要狠狠揍他那种。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莫要寻死,燕王是何人?是陛下的嫡四子,是陛下派来镇守北平的藩王,更是大明塞王。
老夫问你,要是天天有奸臣在燕王殿下跟前,撺掇燕王殿下干这事,干那事,而且还都与陛下意志相违背,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那奸臣?”
郭安小声道:“聂叔父,小子不是奸臣。”
聂子实瞪了郭安一眼,又苦口婆心道:“老夫也知,禁海有好有坏,但你以为浙江、福建那些官员与当地商贾、百姓们,没有上书请求陛下撤销海禁,或者放宽海禁,可以让浙江、福建百姓出海捕鱼?
但是,陛下对浙江、福建这些沿海地域的海禁,反而一年比一年严,你说这是为何?”
“好啦,你这混小子安心治理好宛平县就行了,莫要插手这些事情。而且,你小子也要知道,当官需要求稳。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牵连全家的几率越多。
从胡惟庸案,再到空印案,再到今年的郭桓案,你小子要明白,当今陛下可不是那心慈手软之人,莫要犯糊涂。
到时候,你小子被砍头不说,再连累了家人,甚至是整个郭村之人……”
郭安:“……”
“好了,你小子也莫要这般害怕,只要不贪不污,不随意谏言,安安心心当个宛平县知县便会没事。”
感觉到自己的劝阻起到了作用,聂子实轻轻一笑,便再次说道:“你小子回去好好想想吧,你父将你送来北平府,再托付给老夫,老夫总不会害你。
但是,你小子也莫要干蠢事。”
“多谢聂叔父。”
郭安恭恭敬敬的再次朝着聂子实行了一礼,他也明白,聂子实是真心为他好,当然,这是看到他和朱棣走的有些近,害怕了,不想被他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