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猿、缘、圆、原,原来是,跪、跪、跪、跪、贵客,”黑人这在睁开眼睛,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戴娜安,道歉。“不、不、不、不好、好、好、好意思啊,我、我、我、我、我刚、刚、刚、刚、刚才在、在坐、做作、坐、做、做、做演、演、演眼保健、剑、见、件、贱、健渐操!”说完连连磕头谢罪,撞得砰砰做响。
戴娜安觉得眼前这个矮胖男人活像一只正在祈求原谅的小狗,她很好奇男人用多大的力度磕头能够刚好把潜艇撞出个洞来,或者就用现在的力度磕头多少次会刚好把潜艇撞出个洞,两种行为结果是不是做了相同的功……
“那锁普,你在干嘛?”鲁菲含着舌中剑爬了上来,走到戴娜安旁边时才把剑从嘴里抽出来交给戴娜安,摸了摸矮胖黑男人血肉模糊的秃头,话音由好奇时的大声变得细腻而温柔,“我不是说过,只要不是周日你都不用每天练习二十四小时的铁头功么?你都六天没合眼了,好好休息吧。”
胖男人这才停下来,标志性的香肠嘴向船长做了个飞吻,露出灿烂的微笑,两道光芒交相呼应,一边是那索普满口的金牙,另一边是少女撩起头发时露出的珍珠耳环。
“这是我的大副,那锁朴,老那做的了一手好菜,什么都能吹,口琴,竖笛,葫芦丝,给他一片树叶他都能给你吹上一曲。”鲁菲用带血的双手给自己做了个新发型,头发也被胖男人的血染成了黑色。“我不会让你的血白流。”鲁菲朝那锁普跑了个媚眼,示意那索普将就地上的血来给潜艇做保养。
那锁普起身朝着狮子的方向走去,单手将雄狮雕塑举起,原来雄狮掀起后可以直接进入羊头骨,那锁普从里面拿出了一条保姆装扮的美人鱼,美人鱼赤身裸体,瘦弱的身体就只有喉结是唯一的凸起,蓄着杂乱的胡子,头发也没有整理,他顶了一个透明的桶,远远地能看到桶里的拖把、扫把和簸箕。
戴娜安注意到,那锁普换给自己戴了顶黑色的牛仔帽,也许是为了遮住自己的秃头,也许是为了掩盖脸上依旧流淌着的鲜血,带了一条拇指宽的金项链,穿的是和鲁菲同款的黑色肌肉背心,胖肚子上纹了一个羊头骨,肚子的张力刚好把头骨显得更加立体,羊头骨看上去恰好含着他的金色皮带,金色皮带正好将黑色的长裤围了一圈,长裤的一边挂了一把镶着宝石的金色短剑,另一边挂了一把黑底金纹的火枪,裤腿藏在一双黑色的长筒靴的筒靴里。
走近时,看到胖男人垂下的兔耳也挂上了密密麻麻的金耳环,十根手指也是都带着纯金的戒指,这些戒指乍一看并没有区别,都很粗,细一看,每一个指环上都有一个字母,左手的都刻着L,右手的都刻着R,那锁普打着倒立朝鲁菲比完心后,才把目光转移到戴娜安这边,话音突然变得流利,“You call me the ring king——阿锁。”说罢,便一个蛙跳跳向海里。
“那我就管你叫你阿锁!”戴安娜朝着阿锁跳下去的方向喊了一声。她看到美人鱼正在匍匐着舔地板,然后再用拖把拖自己舔过的地方,果然变得更加洁净了,只是每次美人鱼用舌头舔地板的时候都会呈现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感觉像是一个人的舌头刚被开水烫到的样子,不过无论美人鱼怎么动,都不会弄倒顶在头上的桶。
“为什么你上了潜艇我们还不出发?”戴娜安走到甲板的边缘,看到阿锁正在用蛋壳的碎片冲浪,发出“嘿————哈——”的叫喊声。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比自己肚子还大的收音机扛着肩膀上,海水拍打到收音机上,引发一阵电流,阿锁抽搐中丢掉了肩上的收音机,便一边哭一边冲浪,能在涛声中听到胖男人喊出“妈”字发音的词语。
“因为我们需要补充氧气,也需要休息。”不知道是鲁菲看着阿锁觉得滑稽还是喜欢欣赏阿锁痛苦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写着“我很高兴,我很满意”,她掏出一个烟盒,烟盒上只是用没有加粗的黑体字写着“宇宙牌香烟”四个大字,连插图或纹理都没有,戴娜安看着心里很别扭。
“今天是周日,万世污特工局允许我们周日不做事,照样拿工资,但是如果不是周日,轻则扣掉全年工资,重则满门抄斩。”鲁菲一边说话,一边顺手让香烟快速划过护栏,在护栏上留下一个划痕,划痕的末端是熊熊燃烧的香烟,戴娜安下意识发了三分功力朝着香烟打了一个鹅掌冲击波,香烟上的火焰熄灭在刚刚燃烧的瞬间。
“小妹妹速度很快啊,”鲁菲看着早早熄灭的香烟说道,“想不到一个游泳冠军竟然会使用传说中的‘鹅掌冲击波’,这门功夫的来历我都只在局长说梦话的时候才听到过。
“那是半个世纪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局长还是一个刚刚学会杀人的独眼族小孩,参加了百年一次的顶端生存战,每个文明要派出一个勇敢者参加那个扇区文明间的代表厮杀赛,有的文明拒绝派出代表或者没有真的勇士,便会被扇区的刑警抹去。
“这个宇宙被这些刑警划分为36兆个扇区,每个扇区最多只能有一个幸存者,幸存下来的有资格参加笔试去考扇区刑警,收入颇高,工作稳定。虽然局长那时候就住在鹅仙人隔壁,但是两个扇区的边缘线刚好在他们的楼梯间,幸亏他们不属于同一个扇区,不然局长一定会被鹅仙人秒杀,我今天也不会拥有这么多的队员和这么大的潜艇。”
谈话间陆陆续续有人闻声上来。
第一个出来的,是一个留着中分,眉毛浓密,橙目黑珠,高鼻梁、八字胡、口唇结实而性感的男人,黑发银肤、体格强壮,在胸口挂了个听诊器,听诊器像是放在一张黑色的毛毯上,毛毯的下方有一张黑底上印着金色雄狮图案的浴巾,浴巾从腹部开始缠了一圈,一直拖到脚底,男人一定是刚洗完澡,一步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这是胡巴,负责医疗卫生和机械维修。”鲁菲甩了甩头发,说,“他这个人比较冷静,我经常向他学习一些机械原理。如果我老了,我想做一些发明,他很乐意帮我,但是我也会配合他对于医疗事业的好奇。”
胡巴走到跟前,用依旧平静而坚毅的眼光看着鲁菲,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了句“笨猪。我想对比你和米可心跳的声音和频率,拿来分析对不同年龄段在放松时的心律。”
“笨猪,”鲁菲把触手外衣搭载护栏上,靠着护栏含情脉脉的望着胡巴,有意无心的说“这是戴娜安,这几天她会和我们一起。”
“笨猪,我叫胡巴。小朋友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你才笨猪,我懒得理你。”戴娜安扭过头,看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女,正举起双手招呼自己,看上去十分热情,戴娜安感觉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一定难以融入这里的人际环境,所以看到自己才会很高兴。
“喵喵喵,我叫米可,是这里的程序员,别看我年纪比你小,我曾经在抵抗辣妹子集团的垄断时,令星际之门瘫痪了足足180天,对,让它贪。我就让它瘫够180天。”从米可打招呼开始就散发出的二次元少女气息荡然无存,感觉眼前的人是一个小革命,粉碎了一场敌人的阴谋后,开心的接受表扬,自己也会去演讲,只是自言自语时眼神会望向天空,两只穿着白色拖鞋的脚会并在一起,看上去放松与紧张并存。
“我叫戴娜安,很高兴认识你。”戴娜安伸出手,米可却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抱着戴娜安摇晃着身体,轻轻哼着小曲,戴娜安觉得很不舒服,便挣脱开米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感到自己的脸很烫,便低下头,拿出一块磨刀石擦自己的舌中剑,发出很不悦耳的声音。
“噢,真是难听死了,”米可呈现出厌恶的表情,“米可去看小胖玩冲浪了,喵喵喵!”做了个鬼脸转身往羊头骨的方向走去。
戴娜安望了一眼米可,看到米可走远便看了一眼天空,金色的天空里,稀稀疏疏飘着些白云,云卷云舒,有点像米可走路时的飘动的长裙,她听到身后传来鸟类扑打翅膀的声音,回头看见一直六眼信鸽停了的护栏上,正偏着头举起翅膀悠闲自得的做整理。
戴娜安背对着信鸽蹲下来,将磨刀石放在地上,富有节奏的磨自己的剑,磨剑磨得累了,用手背擦擦汗水,打一套鹅掌冲击波又继续,信鸽倒并不会为戴娜安的鹅掌冲击波感到恐惧,只是偶尔会吐出一些黑色液体,然后继续整理羽毛……天慢慢大了起来,戴娜安从舌中剑里看到了六眼信鸽也正看着自己,心想应该差不多了,便对着阳光挥了一剑,剑身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比天空更为耀眼的光芒,就好像戴娜安拿的不是宝剑,是一把宝剑形状的太阳。
“小姑娘想跟我学习击剑术么?”胡巴一边往前走,用依旧平静而坚毅的眼光看着戴娜安,比了个三连刺的动作,并以一个成熟稳重而性感迷人的微笑结束。
“省省吧,就你那点力道,人家小姑娘可看不起。”鲁菲依旧在原地,若无其事的说,“她是赛亚人民族,师承鹅仙人,你们冻硬民族的成年人从速度和力量上就远在他们的婴儿之下,何况就连你那个鹰头人身的师傅也在上一次扇区生存选拔赛中被刷了下来,你们的速度能有多快,我心里有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还是专心救世济人,去修冰箱和洗衣机吧,你又不自己洗衣服,洗衣机又坏了,你不能总是穿着一条浴巾上班吧,修完顺便把冰箱搬上来,我们要尊重休息日在甲板上享用三餐的传统。”
“好的,悠着美。”胡巴回过头,用依旧平静而坚毅的眼光看着鲁菲,并以一个成熟稳重而性感迷人的微笑结束。
“去!别叫我悠着美!我是你们的队长,别乱给我取外号。”鲁菲说完话,便开始抽烟,拿烟的手在另一边,她吐气的时候便把头背过去,顺势两手搭载护栏上,十分自在。
“没问题,悠着美。”
“赶紧办事,哪这么多话。”鲁菲语气变得严肃,“再说一次悠着美我就要开除你了。”